新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GB】呜呜,我不要谈恋爱在线阅读 - 疫医-4

疫医-4

    这是一座很大的木屋,精致而宽裕的二层小楼耸立在幽幽的森林里……看起来比镇子上的那些污秽破烂的屋子好多了。

    疫医打开了屋门,站在门边做了个进入的手势:“请进。”

    才感觉到温暖的人体温骤降,她望着黑漆漆不见五指的室内,里面黑洞洞的,仿佛那是黑暗的深渊,她踏进去便是万劫不复之地……疫医的这个邀请,让她总有种羊入虎口的紧张感。

    重绛思考了半秒,随后认命地走了进去。对她来说,疫医完全是BOSS级别的存在,她哪有什么拒绝的余地?

    屋子里没有小镇里的那股味道,疫医显然是一个爱干净的人。

    重绛在屋子里木讷地杵着,看着疫医在屋子里行动自如,似乎是真的确定了屋子里没有危险因素,她倒是松了口去,拘谨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屋子里的壁炉中燃起篝火,疫医将木柴放了进去,火光暖洋,温暖的光线照亮了屋子的大部分区域,也驱散了些许雾气带来的寒意。

    疫医与她相对,坐在篝火的另一侧,他坐在木制的摇椅上,鸟嘴朝着篝火的方向,似乎在观察着燃烧摇曳的火焰。

    重绛坐在小木墩上,撑着头看向这个长腿的疫医。

    比起人类,他更应该被归类为怪物,但他好像没有要害人类的想法……但是重绛心里仍旧惴惴不安:真的吗?真的会有人莫名其妙绑定了这种东西还能淡然处之的吗?难道不会心生怨怒吗?是被系统压制了才这么淡然处之的吧?

    她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似乎应该和对方打好关系,然而气氛凝滞,搭讪讨好又是如此的不合时宜。

    重绛纠结着从背包格子里取出薰衣草制剂。

    小小的试管里装着的是油状的液体,流动得有些缓慢。疫医的设定里,他是喜欢薰衣草制剂的,如果她把这个东西送给他的话,他应该会满意吧?

    她瞄了一眼,将它握在手心,憋了老半天把那玻璃管都捂热了才慢吞吞地递出去:“这是……回礼。”

    他毕竟都送了她这么多东西了。

    疫医没说话,他的目光从篝火上转移到她的脸上,鸟嘴面具上的镜片反射出篝火的微光,他安静了半秒,伸手接过了薰衣草制剂,忽而发出了低沉短促的笑声。

    气氛因为他的笑声缓和几分。

    “你应该在第四天下午的时候使用它,而不是现在早早地现在就交给我。”

    “……为什么?”

    送礼物难不成还有什么讲究?

    疫医转过头,鸟嘴直勾勾地对着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机械,说出来的话语理智又冰冷:“薰衣草能够安抚我的情绪,下午六点的时候给我,收益最大。”

    整个任务的时限总共96小时,合算是四天时间,她来的时候大约是晚上六点,也就是说,在第四天下午六点的时候,这个副本会强制结束。

    而在下午的时候,疫医会发狂?重绛按捺住疑惑,眨了眨眼睛。

    等等……任务栏写着什么?

    【瘟疫降临倒计时:96小时】

    什么叫瘟疫降临?

    重绛只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浆糊,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第四天的下午,肯定会有一件很大的事情发生。

    她思索过后,决定把这些东西抛在一边,她很认真地看向疫医:“你送给我礼物,我总该有所回礼。”

    非亲非故的,白拿人礼物是不是不太好。

    他都送了两个礼物给她了。

    一瓶醒神药,一个鸟嘴面具,而且都是在这个副本里很有用的东西……这样下去人情越欠越多,她白白受人恩惠,也不妥当啊。

    人啊,欠什么都行,欠人情,那可是要出事的。

    能还回去的人情尽量在第一时间还回去,还不回去,砸锅卖铁也要还回去!

    重绛揉了揉回暖的脸颊,把鸟嘴面具放在膝盖上抱着,“而且我是想感谢你所以才赠送的回礼,不是为了自己能够通关才送的呀,挑时间送,总感觉怪怪的,像是我有所图谋。”

    她真的不喜欢欠人情。

    疫医没有回答,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玻璃管,似乎对里面的液体很是着迷,镜片透着火光,专注地观赏着缓慢流动的液体,看着试管在手套之间翻转腾挪,在把玩过不知道多少圈之后,他将它收入医疗箱之中,转而从黑色风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吊坠,拎着轻轻丢到她的怀里。

    重绛:诶……?

    她手忙脚乱地接住了这个吊坠。

    这是一个很小巧的吊坠,拇指大小的吊坠有着不俗的重量,但质感和光泽却更偏向于金属,纯黑小礼帽,骨质鸟喙,半截披风,披风上坠着缩小版的皮革绑带,上面挂着注射器和医药箱,风衣背后别着金属长杖,杖尖挂着可活动的马灯——

    很显然,这是一个缩小版的疫医挂件。

    【‘疫医’向你赠送‘迷失地界钥匙’】

    【迷失污染倒计时取消。】

    【您已获得迷失地界钥匙,迷失地界将允许您的停留和穿梭,目前暂留区域:‘疫医’。】

    【已获得‘疫医’的居住许可,祝您休憩愉快。】

    重绛:……!?

    她有点目光呆滞,一时间不知道该痛骂这个鬼副本居心叵测到根本不提示迷失倒计时,还是该感慨自己居然在副本里感受到了“好人有好报”的温暖,她手里攥着这个珍贵至极的道具,不知道鬼迷日眼的副本究竟在玩什么东西,要是迷失污染倒计时真的结束了,她会怎么样?

    重绛下意识寻求本地人的帮助,她殷切看向疫医的方向想要感谢,却发现椅子上不知何时,早已空无一人。

    重绛骇然:!!

    mama咪呀!

    只剩下篝火的小木屋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疫医坐过的摇椅还在原地晃晃悠悠地摆动着,发出摇晃的声音,他整个人毫无声息地不见踪影,这种桥段让重绛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恐怖游戏的桥段——

    或许疫医会突然从背后冒出来拧断她的脖子,或许疫医的陪伴到此为止,接下来是她单刷怪物巢xue的勇者时间……

    她毛骨悚然地从小木墩上窜起来,盯着窗外雾蒙蒙的阴沉天色看了许久,听着屋子外那微不可闻的,吧嗒吧嗒的声音,像是人故意放轻的脚步声,又像是不久之前的……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处那些零散rou块残肢在地上蹦跶的诡异情形,心头咯噔。

    不会待会儿要玩塔防游戏了吧,真人版丧尸围堵木屋攻坚战什么的?!

    她寻找趁手武器的目光在屋子里乱飘,借着火光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却发现疫医的家里东西少得可怜,墙壁上挂着干枯的花环,一个壁橱,一个篝火,一把摇椅,几个木墩,几个箱子,一个木桌,一个地毯——

    这些东西组成了空旷的一楼客厅。

    没有武器。

    半合着的门被黑暗侵蚀,她盯着那黑漆漆的门缝看了很久,打了个寒颤。

    那些东西似乎进不来。

    她松了半口气。

    环视一周过后忍不住摸了摸手臂上起来的鸡皮疙瘩,不由得朝着篝火挨近了几分,心中不免悲凉感叹:火对于处于未知地界的人类来说,还真是安全感爆棚的存在啊。

    她这种战斗力连五都不及的渣渣,能守住自己不要抱头鼠窜已经是拼尽全力了。

    重绛在认真思考内省过后,发现令人绝望的事实:自己除了游戏玩的多了点,小说看得多了点之外,似乎,别无长处。

    打怪升级什么的,更是完全不在行。

    胡思乱想不但没有削减恐惧,反而让心脏更加挛缩悸动得更加厉害。

    重绛吞咽着口水,挪到篝火边上盯着里面冒出火星子的木块,竭力忽略掉自己那乱七八糟的臆想,自欺欺人地安慰着自己:背后是安全的,周围是安全的,这片区域是安全的……

    弱小,可怜,无助,但会胡思乱想。

    然而,就在这让人肝颤的时候,一阵莫名其妙的困倦不合时宜地席卷了大脑,看着面前依旧精神矍铄不见颓势的篝火,重绛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感到清醒,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睡着,但那种困倦几乎是逼着她脑海里的思绪团成了浆糊。

    重绛迷迷糊糊想着自己睡在地毯上会不会晚上滚进火堆里面,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很是悲凉:自己长这么大还没睡过地板呢。

    都没有东西盖住肚子。

    好想睡床上。

    直觉告诉她这是异常状况,已经不省人事的脑子告诉她现在已经到了该死的睡觉时间。

    重绛很没骨气地选择了顺从,她撇开了最后的意识,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莫名其妙且来势汹汹的睡意击败了心中对于柔软床铺的渴望,重绛觉得自己脑袋已经全然被搅浑了,眼皮子耷拉着抱住膝盖,埋首在怀里,顷刻间失去了意识。

    她切切实实地睡着了。

    融入阴影的疫医在几分钟后从黑暗中现形而出,一米九的高个儿似乎没想到她能睡着,在审视良久过后,就这样静静站在她身前,盯着那摇摇欲坠快要摔到火堆里的身影看了很久很久,在她快摔进篝火之前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横抱而起,朝着楼上稳步走去。

    试探完毕,他果然无法离开她超过十米远的距离,什么手段都不行。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类。

    疫医走上二楼,将她放在唯一的柔软床铺上。

    但很奇怪的是,她不同于任何以往他见过的玩家,至少接触这么久,身上没有疫病的气息,让他的情绪也跟着平静许多。

    这是个干净到有些过分的人类。

    重绛不是被清晨的太阳唤醒的。

    她是被系统的通知给弄醒的。

    【已发放恋爱惊喜盒子,您已凑齐所有道具,获得疫医套装。】

    诚然每天都能从盒子里面不劳而获些东西让人感觉到受宠若惊,但是当惊喜打搅到了睡眠,她虽然没有起床气,但还是会觉得抑郁的:如果可以评选折磨人的十大酷刑,那么没睡饱就被强行唤醒什么的,当之无愧能够力压群雄夺得桂冠。

    茫茫然又有些郁闷地从床上坐起来,脑袋开始读档昨日发生的事情,重绛抹了把脸,记得自己在篝火边已经是迷迷糊糊的状态了……那她是怎么会睡到柔软的被窝里面的?

    ……疫医?

    脑子在万般权衡之下,根本找不到第二个选项。

    她再怎么梦游,也不可能在陌生的地方走到床上去吧?她分明连疫医的屋子结构都没弄清楚来着。

    然而这个结果让她头皮发麻:谁知道疫医在她睡着的时候做了些什么?

    真不是她没有恋爱脑,觉得小说里面那种类似霸总公主抱的剧情不会发生在她身上,但是,实事求是的说,在如此恐怖诡谲的环境之下,真的有人会从晦涩的情节里面找到些许糖细细品尝爱情的甜味吗?

    如果有……那可真是太恐怖了。

    那得是多强大的心理,多迟钝的反应神经,才能够在这种随时都能够死亡的环境下感受爱情的美好。

    重绛在惴惴不安中倒在柔软的枕头上,在一阵胡思乱想中终于放弃了并不清晰的回忆,开始查看惊喜盒子发放的疫医套装。

    这是一套完全复刻疫医穿着的装备。

    背包里的鸟嘴面具已经自动合并到了疫医套装里,整个套装此时此刻变得极其具有神秘感,她怀疑要不是自己身高达不到要求,恐怕她穿上去之后完全可以冒充疫医在镇子里四处游走。

    套装的介绍有些过分简洁了。

    【疫医套装:穿上它,成为肃清瘟疫的一员。】

    没有具体的功能说明,也没看见属性值的提升,但是看这个简介,她有理由相信穿上衣服之后她可以开始在镇子里大开杀戒了。

    ——“肃清”,这个词语,未免有些太严重了,

    重绛最后还是没能抵抗住耍帅的诱惑:拜托,蒙面鸟嘴医生真的很酷的好吗。

    加上帽子一米七有余的小疫医站在屋子里。

    屋子里有一面很大的镜子,虽然清晰度并不如她熟知的现代工艺,但也能够清晰地看见自己的一举一动,

    她发现:鸟嘴面具轻便到令人感到惶然。

    这个套装鸟喙并不是疫医的皮革鸟喙,它是骨白色的,质感也很像骨头,透着森冷的感觉。

    视线透过镜片时居然不受鸟嘴的阻碍,当她看向前方的时候,视野非常开阔,鸟嘴的区域完全隐形,仿佛面具上没有长长的喙,它严丝合缝,顺理成章到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重绛甚至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但能够触摸得到。

    重绛抚摸着鸟喙,她察觉到了多余的触感,这种触感表明着——她正在抚摸她肢体的一部分,就像是抚摸皮肤那样,在触摸到的地方,传来手指的触感和温度。

    手套也宛若不存在的那样,她用指尖去碰着鸟喙,甚至能够感受到指甲凸起发硬的那部分在皮肤上刮擦着。

    重绛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思维发散:疫医的感触会不会也是这样?

    她用鸟喙抵在镜子上,产生了奇异的挤压感。这种感觉很像是手指甲或是牙齿——总之是什么坚硬的东西碰到了硬物的感觉。

    如果鸟喙断裂,会不会产生痛感?

    这个诡异的问题让重绛沉默许久,她摸了摸有些温度的鸟喙,从卧室里慢慢走了出去。

    长筒靴几乎套到了膝盖,厚实的鞋底镶嵌上了某种金属,这让她的脚步声在木制的阁楼里发出沉闷而响亮的声音。

    “早上好。”疫医从试剂台前抬起头,黑漆漆的镜片凝视着她的装束,他在一楼,仰着头,冰冷的机械音称赞道,“您今天非常优雅美丽,这位小姐,你也在为肃清瘟疫而努力吗?”

    昨天进来的时候,她记得客厅里没有这个实验台的。

    实验台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空间,疫医身后的台面上放着个一动不动的人,靠墙的那一侧则是摆放着整整三排,五花八门的试剂。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疫医提到了“瘟疫”。

    她之前一直不敢在他面前提到这个词汇,因为疫医对于瘟疫的容忍程度可想而知,她不能明知这是作死行为,却还要激怒他。

    重绛思考着疫医的问题,她有些迷糊:“啊?……镇子里的人染上瘟疫了吗?”

    她站在他身边,看着旁边躺着的开膛破肚的躯体,这个人她看见过,是她走到疫医小屋的路上遇到过的一个男人,她因为这个人阴郁猥琐的笑声而记忆犹新,顺带看了一眼那个人的脸和装束。

    然而他就这样躺在这里,暗红色的液体凝固在了血管里,哪怕疫医已经将他的身体切开,也没有丝毫流动的痕迹。

    但奇怪的是,她闻不到任何血腥味……是疫医套装的功效?

    躯体的身上出现了系统提示的一行字。

    【年龄:67岁】

    【感染值:90】

    这个看起来只有正值壮年的男人……已经67岁了?

    瘟疫使人年轻?

    “是的。”疫医的声音回归到了冷淡,甚至让她隐约听出了烦躁,“瘟疫已经开始传播,然而草药都难以根除……他们甚至希望我也感染,这些被瘟疫寄生的家伙,非常恶心,不过没关系,我会治愈她们的。”

    疫医通常情况下是温和的,但是一旦涉及到专业领,尤其是情况糟糕的时候,他会变得异常暴躁易怒。

    重绛心中感觉不妙:“他们做了什么?”

    疫医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声音带着挤压的不悦,像是从牙齿里面咬出来的字音:“他们派他来送给我一个‘礼物’,我把它丢到门外了。”

    重绛盯着试验台上的人看了许久,她审视着这个已经死去的男人,若有所思:这个感染值对应的就是瘟疫的感染程度?所以,疫医把这个感染值超高的人杀了……?

    或许她应该去看看那个所谓的礼物是什么。

    “我能去看看吗?”

    “请便。”疫医收回了目光,“希望你不要被感染,行事小心些,小姐。”

    重绛松了口气,她从楼上顺利下来——还好楼梯离疫医并不远,不超过十米的距离她能够自由行动。

    但当她站在门前,打开门的时候,身体很快就僵硬住了:她看见了躺在草丛乱石里的破碗。

    但重点绝不是那个碗和洒落的汤汁,而是碗里掉出去的东西。

    一个婴儿的头。

    玩过无数恐怖游戏的她当然认得出来那是什么,一个还没有完全成形的婴儿的头,大概五六个月大,浑身血淋淋的,初具人形,皱巴巴又软塌塌地躺在草里,像是从身体里掏出来的器官。

    它应该是发臭了,但它依旧鲜美,小拇指大的苍蝇孜孜不倦地围着它议论纷纷,十几个黑色的东西在它周围飞舞萦绕着,然而觊觎的远不止这些苍蝇,她在毛骨悚然的情况下,心底居然升腾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欲望。

    ……想吃。

    想吃?吃这个?

    难言的作呕情绪涌上了喉管,重绛难以置信地审视着自己的内心,她一时间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却又一遍又一遍地忍不住想要去看那个婴儿的头颅,越是看越是觉得它美味至极,像是散发出某种异样香味的珍馐。

    【希望你不要被感染。】

    疫医的声音在脑海想起,重绛的脑袋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闷棍,再看的时候,那已然不是什么美味佳肴,而是一团血刺呼啦的rou。

    恶心重新涌上心头。

    此时此刻无比感谢鸟嘴面具带着的过滤功能——

    只是视觉冲击,而不是双重折磨,让她稍稍松了口气。

    她不用闻到那股味道,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重绛不再看,干脆利落地退回了屋内,她垂着头静默站在门后,握着门把手的手指都攥得惨白,喘着气压下去那股直冲喉咙的酸水,扭头看着那边已经停下手中动作望着她的疫医。

    救死扶伤的医生被镇子里的居民感激地送上了“礼物”——未成形的婴儿头颅。

    它带着致命的诱惑。

    它甚至在诱惑她把它捡起来,塞到嘴里吃下去。

    所以,小镇居民食用婴儿,而这个荒谬的行为对于疫医来说,是最为恶心的“瘟疫”?

    “你还好吗?”

    “我觉得……不是很好。”

    重绛平息着身体的不适,尽量让自己不要再去想别的东西,她微微站直了身子,看向疫医,“有什么办法能够消除瘟疫吗?”

    “诚实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疫医用刀敲了敲男人被锯开的脑袋,“瘟疫寄生在了他们的脑子里,除了开颅,我想不到任何更好的办法来肃清瘟疫。”

    开颅。

    果然……比起现实里的瘟疫,这个“瘟疫”更像是一种思想。

    那么,小镇居民,为什么会需要婴儿?

    ……

    重绛微微眯眼。

    “……我想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