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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周末那么一折腾,喜闻乐见的是,殷因感冒了。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过了那个熬大夜通宵蹦迪还睡沙发还能活蹦乱跳的年纪了,殷因欲哭无泪地从床上坐起来,嗓子和刀片划过一样疼。

    “我真服了。”她出声的瞬间发现自己喜提性感低音炮了。

    但情况也没用坏到需要她请假的程度,想到工资,殷因还是强行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换衣服,与平时不同的是她很自觉地戴上了口罩。

    坐到工位上时,旁边的小刘关心地看过来,“殷因姐,你感冒啦?”

    殷因点点头,又指着嗓子,示意自己不好说话。

    “懂懂懂,你多喝热水,那下午的会怎么办,本来不是你主持的吗?”

    殷因汗颜,想到自己的低音炮,于是她火速下单了润喉片,希望自己下午的声音不要太滑稽,到时候在客户面前闹笑话。

    谢魏宁自从殷因走进办公室,眼神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他不知道自己的视线为什么会自动锁定在殷因身上,也许是因为她今天戴口罩了,想到这里,谢魏宁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润喉片。

    “给你。”他走到殷因身旁,佯装不经意地将润喉片放在她的桌面上。

    办公室忽然投来数道目光。

    大家暗自腹诽:原来这俩人不是关系不咋地吗,怎么魏总忽然大发慈悲体贴起殷因来了?

    殷因当然能注意到办公室氛围微妙的变化,于是只朝谢魏宁颔首,“谢谢魏总,下午的会我会尽力而为。”

    她的声音变得和平时截然不同,低沉又沙哑,像是个十年老烟民。

    众人松口气,原来不苟言笑待人严格的魏总只是怕殷因搞砸下午的会议。

    “嗯,不要勉强,不行的话我来就好。”他又补充道。

    众人耳朵自动竖起。

    谢总要代替殷因开会?这么温柔体贴,这两人发生了什么?

    殷因:小谢总,你是真一点不怕办公室绯闻啊。

    她故意没回话,转头盯着自己的电脑开始劈里啪啦地打字工作。

    小刘心惊:卧槽,万宁流氓无视顶头上司的好意,如此大牌不怕谢总给她穿小鞋吗,难道说是因为前阵子升职失败,殷因姐故意甩脸子给谢总的?

    真正的职场小白不敢学,只敢默默在心里点赞。

    不过殷因确实不太想欠谢魏宁人情,撇去前阵子被带去和股东见面的事情,谢魏宁帮了她不少,还要负责假扮她老公,虽然这个谎言已经被拆穿了,但倘若姜呈日后还要来阴魂不散,她觉得可以再找谢魏宁挡枪。

    要问为什么殷因敢这么肆无忌惮,多半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和谢魏宁现在的关系有些微妙。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殷因又不是情窦初开,她能看出谢魏宁有点喜欢她。

    但也仅限于有点,不然谢魏宁早该有点行动。

    除非他有异于常人的忍耐性。

    殷因脑子有点痛,多半是感冒的缘故,她现在连正常走路都有些飘飘然,她或许应该早上吃点感冒药再来上班。

    熬过下午再说吧,殷因揉捏着太阳xue,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好在下午的汇报还算成功,谢魏宁的润喉片很有效,让她的声音在短暂的时间内恢复了正常状态,只不过头是越来越晕,身体也越来越烫了。

    谢魏宁经过她身边,“做的不错。”

    简单的四个字,让殷因有些雀跃,要知道谢魏宁在工作上很少夸人。

    “多亏你的润喉片。”她小声说,“虽然说话嗓子还是很疼。”

    “需要请假回家休息吗?”谢魏宁有些担心她的状态,“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殷因伸手摸了一下额头,发现已经guntang,她上半天工作太投入了,以至于自己在发烧都毫无察觉,怪不得刚刚感觉一阵冷一阵热的。

    “我好像有点——”

    发烧两个字还没说完,她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肾上腺激素已用完。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纯白的天花板和刺眼的白炽灯,耳边嘈杂的说话声和消毒水的味道一同袭来,殷因仍旧有些迷迷糊糊,不过相比较在公司的状态,她现在已经觉得轻松了许多。

    她偏头,看到谢魏宁正坐在椅子上打盹。

    西装革履的男人似乎因为睡眠不足,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坠,最后在支撑不住的时候猛然睁眼醒来。

    “噗。”殷因没忍住笑出声。

    谢魏宁困到小鸡啄米,违和感拉满,实在难以想象那个雷厉风行的男人会在医院的看护椅上困成这样。

    男人从困意中回神,立即望向吊瓶,发现里面的药水只剩一点了。

    “你醒了,我去找护士帮你。”

    殷因剌着嗓子吱声,“我晕倒了?”

    谢魏宁摁响护士铃,“嗯,你发烧了,我送你来医院,你大概睡了五个小时,你是有多缺觉?平时工作给你的压力太大了吗?”

    “是啊,我没人陪着睡觉会失眠。”殷因认认真真地开玩笑。

    “……”谢魏宁愣住,他开始认真思考殷因为何会有这种奇葩习惯。

    殷因顿感不妙,看谢魏宁这表情,他好像相信了,怎么办,好有趣。

    她刚想戳破,就有护士小姐进来,替她拆针,“基本烧已经退了,回去注意好好休息,药你男朋友已经替你拿过了哦。”

    谢魏宁忽然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即使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对于这种被误会的情况还是会有些尴尬,兴许是在犹豫要不要解释。

    殷因不假思索地回应,“麻烦你了,那我现在可以回家了是吗?”

    “对,按时吃药就行,有问题再来医院。”

    得到护士小姐的允许,殷因捏着拆完针的手背止血,她下床穿好鞋子,在谢魏宁的注视中朝门口走去。

    “老公,愣着干嘛,帮我拿包,走了。”她强忍笑意调侃,眼睁睁看着谢魏宁的耳根红透。

    车上,男人久久不能平静,半晌才郁郁开口,“捉弄上司很有趣?”

    殷因忍俊不禁,“对不起,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谢魏宁的脸上波澜不惊,但殷因却能从他的肢体动作中看出几分得意,男人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目不斜视,窗外的路灯一扇扇从他精致的脸庞上闪过。

    殷因盯着他的侧脸,有些心动。

    谢魏宁就是这样一个举手投足都颇具腔调的男人,他懂得如何拿捏和殷因相处的度量,也会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他的真情,她很喜欢谢魏宁的矜持和坦诚,也很好奇他到底有没有女性经验。

    到殷因家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十点。

    “明天你请假在家,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情会有人处理的。”谢魏宁停车熄火。

    殷因扁扁嘴,车子已经停在地下车库,从这直接坐电梯上去就是她家,上次谢魏宁也是送她到这里,后面的路是她自己走的。

    哎,她也不好意思顶着这个嗓子邀请谢魏宁上楼喝杯茶吧。

    殷因有些失落地下车,关门的时候却听到两声。

    她狐疑地转头,看到谢魏宁也从车上下来了。

    “谢总,你这是……?”

    谢魏宁一本正经地走到她身边,理直气壮地说,“你不是说没人陪着睡不着吗?更何况你还在生病,为了预防突发情况,我今天还是陪着你比较好。”

    殷因不知怎么的有点怀疑谢魏宁是在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