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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流行的“扯胡子”牌吗?他之前陪上司赴宴的时候,见几个士大夫都围在一起玩这个。小裴他爹一直站在旁边看,看了恨不得推开一个人,自己上桌打牌去。这臭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这画牌。小裴他爹看时辰还早,就叫家仆去请他的两个朋友,想试着打一打这画牌。临近吃晚饭的时辰,小裴终于跟他娘走亲戚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去找自己的画牌,却找不到,急得团团转。他可在亲戚孩子们面前承诺过,要拿自己的画牌给他们瞧,证明他是真的抽到了宋江画牌。怎么忽然就找不到了呢?小裴给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养娘看到,告诉他是他爹拿去和朋友打牌了。这还了得?他风风火火冲到他爹房里,定眼一瞧,那牌桌上摆着的,不是他的画牌还是什么!“爹,你怎么可以偷拿我的画牌!”小裴这一声凄厉的尖叫,把他爹吓了一个激灵。“瞎叫些什么!”他爹目光撇过两个玩牌的朋友,竭力展现自己作为父亲的威严:“还不是拿我的钱去买的。”小裴冲上来抢过他手里的“宋江”画牌:“还给我。”“成何体统?”小裴他爹大声叫,把画牌拉过来扯过去。“呲溜”一声,那“宋江”画牌竟然断成两截了。都愣住了。小裴回过神,哇哇大哭起来:“你赔我的宋江,你赔我……呜呜呜……”这样大的吵闹声,连裴奶奶都惊动了。她老人家出来,见孙子哭得这样伤心,不由得也跟着心疼。等听养娘讲完事情原委,裴奶奶也怒了。“你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抢东西,要不要脸呐?”裴奶奶拿拐杖指着小裴他爹:“你快把我孙儿给哄好了,他要哭出个好歹,咱们这个年就别过了!”一阵鸡飞狗跳。最后小裴他爹领了两个家仆,老老实实的到双虹楼老店檐下排队。可轮到他们的时候,只剩下两个红纸糖龟了。“萧美人,不,萧姑娘。除此之外,就真的一个也没有了。”月牙儿温柔地解释道:“是呀,这是最后两个了。”见小裴他爹在这里嘀嘀咕咕,后面排队的有些人不死心,高喊着:“你不要就走开,萧姑娘,卖给我吧!”“谁说我不要的?”小裴他爹瞪大了,立刻将两个红纸糖龟抱在怀里,生怕有人抢了去:“给钱。”见最后一个被他买走,后面的主顾虽然不满,也只能散去。月牙儿见他抱着两个红纸糖龟,一脸郑重的模样,不由得笑起来:“这位主顾,你这是怎么了。”“哎,生了个不孝子。”小裴他爹咬咬头,怀着虔诚无比的心将红纸撕开。第一张画牌就是“宋江”!连月牙儿都不禁凑过来瞧,感慨不已,这对父子真是古代版欧皇啊。她自己拆了两包,都没拆到“宋江”画牌呢。第28章萱草花糕月牙儿和鲁大妞才将小摊子收拾好,远远地就看见鲁伯走过来。他是来接鲁大妞回家去的。鲁伯还买了一根红头绳,献宝似拿给鲁大妞看,想她戴上。鲁大妞一脸嫌弃:“又是红色的,都看烦了。”说是这么说,她还是利落的用红头绳重新扎了一遍头发。“萧姑娘,是初八见吧?”“是,你直接到杏花巷来。”“那我们先回去了。”她与鲁伯同月牙儿互相拜了早年,父女俩转身走入人群之后。月牙儿独自在檐下站了一会儿,今日无风也无晴,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置办年货的人。她听见一对夫妇在货郎摊上为了一支木簪讨价还价;听见巷落里有孩童在玩爆竹,“啪——啪”;听着一个母亲在哄她哭泣的小女儿,因为没钱再买第二只画糖。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像在观赏一幅画。目光疏离。“萧姑娘,你收摊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迅速将月牙儿拉入尘世,回头一望,是马氏身边的小丫鬟叶子。叶子的面色并不很好看,像憋着气,语气很不好的样子:“东西你收到了吧?”月牙儿点点头。“那就好。”她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就打算走开。“那个……”月牙儿喊住她:“我娘她,这两天好吗?”叶子脚步略停:“她好不好,你在乎?”自从上回月牙儿和马氏不欢而散,马氏好几日都郁郁不乐。叶子因更亲近马氏,见此情景,总觉得是月牙儿的错,如今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因此说话也格外刻薄,有心刺她一刺。可是月牙儿并没有如她所料那般发怒,相反,她说话是很平静的:“那天的事,是我冲动了。”“我还能送些东西到府上吗?”叶子微微扬起下巴,看了她许久,终于点了点头。她回到曹府时,马氏正在与曹百户说话。“我不爱金钗,你就是给我买了也是白买。”“这大过年的,旁的人一身俏,你连跟簪子都不戴。那上门拜年的女眷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叶子走到门外,高声喊道:“五娘子,要给你添点茶吗?”“添些吧。”叶子便从偏房提了一壶水,轻轻推门走进去。屋里,马氏和曹百户一左一右相对坐着,她低头闷声打着络子,曹百户则端着茶盏出神。叶子上前往茶盏里添水,身子一转,显出她左臂上拎的包袱。那是马氏给月牙儿装东西的那个包袱。见状,马氏不由得秀眉紧蹙。曹百户也看见了:“这是什么?”叶子将茶壶放下,一边揭开包袱一边说:“是萧姑娘硬要我拿过来的东西。”打开一瞧,马氏的首饰整整齐齐、一个不少的摆在那里。还有一张纸和一个油纸包。曹百户看了包袱最上面的金钗一眼,又望一望马氏,没说话。他顺手将那张纸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张字据。上书“某年某月某日,马氏借萧月多少多少钱,什么时候归还,归还时需要付多少利息”云云。“倒是有趣。”曹百户懒懒的倚在靠山上,转手将字据递给马氏。马氏接过,扫了一眼,就塞在袖子里头。她原是不识字的。曹百户又叫叶子将那个油纸包呈上来,揭开一看,原来是一盒儿花瓣形状的糕点。橘红的花瓣,自内而外颜色渐深,像天边染过晚霞。花瓣微微卷曲,温柔地包裹着一个小圆团儿。那小圆子是绿色的,被花瓣护在怀里。他将这花瓣形的糕点递给马氏,笑问:“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