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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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夜晚接近七点，伊柳就着大腿上的平板往群里发去消息。 伊柳：【要来我家吗？】 曼婉：【好啊。】 齐栩：【马上到。】 这三个人经常在私下谈论心事，交流的次数多了后便建立起小群。 伊柳的家算是他们的一处据点，专门用来喝酒的安全屋。 沙发上的姑娘收到回信，随后懒懒散散起身，踏着室内拖鞋就往厨房走去。 她的冰箱内摆了一排排的啤酒，伊柳现在对甜食提不起兴趣，就爱待在家喝酒。 冷冻柜中不再摆放推成山的各类雪糕，里面只有一袋又一袋的纯水冰块。 女孩熟练地备好饮品及玻璃杯，再倒上一大碗冰块置于客厅桌面时，门铃响起。 其他两人家住得近，来得也快。 他们在玄关处换上鞋，就当自己家一样自然地朝沙发上坐，一句话没说便开始倒酒。 少年以怪异的姿态弯下腰低着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恩漆又跑哪去了？” “在房里睡觉。” 恩漆的窝在主卧室内，牠很乖很聪明，身子总是主动往自己的软垫上躺，且特别听伊柳的话。 伊柳近乎每晚都要将牠抱上床，让牠在自己的怀里睡。 齐栩点点头：“这猫性子随妳，不吵也不闹腾，就爱睡觉。” 伊柳：“你也随你家狗。” “……” 曼婉笑得前仰后合。 三人毫无顾忌地饮酒谈笑。 按往常的惯例，他们聚会结束之后会直接在伊柳家睡下。 曼婉同伊柳一起睡在主卧的双人床，齐栩则睡在另一间房。 倒也不是烂醉如泥，路都走不稳。 真要说起来，这三个人酒量还挺悬殊，曼婉千杯不醉，伊柳则三杯就倒， 如同现在，茶几上的空酒瓶已经排了好几直列。 她倒在曼婉的肩膀上，眼下流淌着两行泪水。 其余二人早已见怪不怪。 不太寻常的是，门铃约在九点左右响起过一次，是齐栩起身走到玄关处开的门。 他先看过监控，确认门外来访的人并不陌生才放心拉开了门。 黎景拎着保温饭盒，见到屋内站着的男生后，他浅浅蹙起了眉。 倒是门内的少年似没察觉对方的反感一样，朝他挥了挥手打招呼。 “──谁来了？”曼婉的声音自客厅处传来。 齐栩跟在他身后将大门重新锁上，脚步声渐近，他应了句：“伊柳她男朋友。” 曼婉微挑起眼，下意识警惕望向来人。她可没听伊柳提起过她谈了恋爱这事。 这位凭空冒出来的人，她是第一次见。 姑娘的目光转朝齐栩：“你见过他？” “见过。”齐栩解释：“他们高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之前的事情她知晓的少。 “你确定他们现在还在一起？” 这回齐栩有些犹豫了，他侧头问一旁的黎景：“你们和好了吗？” 之前在医院见到他，齐栩以为他们已经复合了，但确实没听伊柳提起过。 见黎景走近，曼婉悄悄搂紧了正醉酒的伊柳。 他解释：“我抱她进去睡。” “我待会抱就行。”曼婉从容不迫质疑道：“抱歉，我都不确定你是谁。” 黎景也没说什么，自然而然坐到伊柳身旁。 而她的脸庞正埋在曼婉的肩侧，心思则困在自己的情绪海中，听不见外边人的交流声。 习以为常的两人并未想过要自梦境外的世界去出声打扰她。 倒是黎景扯住她的胳膊想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你做什么？”曼婉理所当然地对面前的陌生人抱着怀疑的心态。 少年淡淡抿唇，面上溢出愁闷。 他们俩的关系，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辛亏齐栩在场，他一张口便娓娓而谈，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说最初的喜欢，说后来的阴魂不散。 讲到底，齐栩这人虽然靠谱，但骨子里的性格始终漫不经心，又表现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曼婉对他说出口的话，相信却不放心。 “那也得等伊柳醒来再说。” 本就是因为信任他们才会放心在他们面前喝得酩酊大醉。 怎么这点分寸感齐栩都忘了遵守，心大地把外人带进屋内。 她带有指责的眼神让齐栩感到一阵无辜，但他又没办法实诚讲道前阵子伊柳住院的事。 在当下沉默的环境里，反而是黎景先开了口。 “这些都是伊柳喝的？”他指着桌面上的空酒瓶。 曼婉：“一半。” 那也不少。 他没见过伊柳喝这么多酒。 黎景没再靠近，只问：“她怎么了？” 曼婉的面色似在表示：“这你都不知道？” 还得齐栩出面回应：“在哭，她喝醉就这样。” 哭？ 黎景看见伊柳面下的那一块布料被染湿了一片。 “她有遇到什么麻烦吗？” “没有。”齐栩摆摆手：“就是单纯喝醉了。” 他问：“每次都会哭？” 齐栩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