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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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再次睜開雙眼,還是那熟悉的房間,但有股清香傳來,劉備剛想起身看有誰在房中,一個輕柔的說話聲就傳來 「丞相醒了嗎?」荀彧來到臥榻旁扶起劉備讓他喝口水,再讓他躺回去,荀彧幫他整理鋪好被褥後,坐回到一旁的案桌前拿起毛筆繼續批閱著公文 劉備開始思考既然與郭嘉和徐庶是不一樣的相遇,那荀彧又不知道是怎樣到自己麾下的,當劉備試著動了一下身體想起身時,荀彧就像知道了一樣,先一步拿起一旁的藥,來到他身旁 「丞相既然有精神了,那先喝藥吧?」荀彧將碗放到劉備面前餵他喝下,劉備又因藥即為的苦讓他皺眉,荀彧很自然的收起空碗,拿起顆蜜棗餵進他嘴裡 「吃了就不苦了,丞相是否有很多問題?」 荀彧讓他坐起半躺在臥榻上還幫他蓋好被褥,跪坐在他身旁握著他的手輕撫,劉備沒在意只覺得荀彧很厲害,他都沒開口就能猜到他心裡所想的事 「彧當時獨自前往冀州時就常聽到丞相美名,那時渤海太守袁紹,屢次召彧去當上賓,但彧認為袁紹不能成大事,而未投他,後聞丞相在兗州招賢納士,欲來相投」 當時荀彧投奔東郡太守的劉備,見到劉備時就與他說「今日欲見皇叔真乃是喜出望外,彧奔走四方擇主而事,未有如皇叔者,今得相隨大慰平生,雖肝腦塗地亦心甘情願」 劉備大喜過望,哭著盛讚其為「吾之子房也,今日相遇先生,真乃天意也」 劉備覺得這對話聽著耳熟,左思右想才想起這是趙雲說過的話,荀彧見劉備不發一語,可能是一時間吸收不了太多的訊息,所以回到案前拿奏章繼續批閱 「丞相若是累了就請在多休息一下吧!」 「不,備還不累想在與荀…」 「沒事的,丞相不習慣可以換彧尚書令」 「好吧,尚書令可否告訴備,是如何受此重傷的?」 聽到劉備的發問荀彧立刻放下手中的奏章,又來到劉備面前,再次握住他的手一臉嚴肅的不發一語 「尚書令?」劉備再次輕呼他,荀彧才稍微回過神來,還親吻了劉備的手一下 「此事暫時還不能與玄德明說,可否在一陣子,等玄德的病都好了再說?」見荀彧沒了平時的溫柔氣質,瞳孔放大還有些驚慌,讓劉備猜想難道自己的昏迷有著天一個天大的秘密? 「好,備不在多問就是了」劉備點頭溫柔的笑起,讓荀彧放心,此時郭嘉卻衝進了房中 「聽說玄德又醒了!」郭嘉見荀彧握著劉備的手,自己也過去想握住劉備的手 「奉孝你剛剛都在旁邊偷聽嗎?」荀彧沒有離開還坐在劉備的臥榻邊,但臉上的表情卻恢復到了的平常那溫和的笑 「沒有,嘉只是忙完剛好過來,才沒有看到聽到什麼文若與玄…丞相的交談」郭嘉也努力的把自己擠到劉備臥榻邊 「好吧!既然你回來了,那彧也該離開了」荀彧起身來到案桌前要收拾東西 「不,文若就跟嘉一起陪著玄…丞相?」郭嘉握住劉備的手,望著荀彧想要他也留下 「這樣不好,丞相病剛好」荀彧搖搖頭繼續收拾東西,郭嘉就看向劉備暗示他開口把荀彧留下,劉備就急忙的對著荀彧喊到 「不,等等」 「文若!玄…丞相喊你呢!」 「什麼事丞相?」荀彧停下收拾的手,向劉備鞠了躬,郭嘉輕握緊了劉備的手一下,讓他隨便說點甚麼,劉備看了一下郭嘉又看荀彧,腦中沒思考就直接脫口而出 「尚書令留下與備同眠?」荀彧聽到劉備這樣說,就明白一定是郭嘉指使的,所以抬起頭來對著他唸到 「奉孝!」 「不是嘉,是玄德自己說的!」知道荀彧要罵人,郭嘉趕緊轉頭對劉備眨眨眼,還順便將投靠在劉備的胸口上 「丞相你病還沒好不要隨便找人同眠,再說了奉孝……」 「沒事,尚書令跟郭祭酒就一起吧!」 就在荀彧要開始給他們說教的時候,劉備打斷了他,郭嘉也立刻吹熄所有蠟燭,關上房門,拉著荀彧一起到劉備的臥榻上去,讓荀彧嘆了口氣小聲的說到 「為什麼玄德都失憶了,還可以跟奉孝一起胡鬧?」但郭嘉聽見了於是笑著回復荀彧 「文若是忌妒嗎?」 「彧沒有!」他們就這樣一左一右的躺到劉備身旁,與他同席共枕,這時劉備突然明白為什麼他的臥榻會這麼寬敞,原來是要睡得下三個人 以前常與關羽張飛和趙雲一起同席共枕的劉備覺得這沒甚麼,一覺好眠 ----- 劉備睜開雙眼,身旁早已沒了郭嘉與荀彧的蹤影可能忙於公務,劉備就自己喚了僕人來幫助他起身和沐浴更衣,他的身體還是很僵硬,手腳都不俐落需要兩人攙扶才能勉強站立,讓劉備開始想自己究竟是昏迷了多久 好不容易來到浴桶旁,僕人退去他的衣物,扶著他坐到浴桶裡,當他們想幫劉備擦拭身體時,劉備就讓他們都退下去,想要自己靜靜的仔細觀察這個身體 劉備看身上本該有的傷疤都沒有了,反而多出了些不一樣的傷痕,讓劉備思考這裡的自己究竟渡過了怎樣的精采的人生 當劉備注意到自己左胸口上有一道很深的劍傷,還是直入心臟的刀痕,他想自己都這樣還能活著真是奇蹟 雖然這傷口現在已經完全癒合,但還是讓劉備懷疑自己到底為了什麼深仇大恨,而被人一劍穿心要致死,還昏迷自今 屋外的喧鬧聲打破了劉備的寧靜,沒多久兩位身著軍裝又高大的人出現在他面前,其中一位還是獨眼,讓什麼都沒穿的劉備急著想用無力的雙手想遮擋身體 「大哥你沒事吧?」 「聽說大哥醒了,惇跟妙才就連夜趕回來見你」來自兩位將軍的話,劉備才仔細觀察發現他們是夏侯惇和夏侯淵 「你們……夏侯…將軍?」 「大哥怎麼這樣喚惇?」夏侯惇見劉備一副不認識自己的模樣,有些困惑 「好像還很害怕淵的樣子?」夏侯淵抓起一旁劉備的新衣服,夏侯惇伸手要下水去把劉備給撈上來,嚇得劉備大叫了一聲 「大哥你怎麼?」 「二弟!三弟!快放開玄德!禦醫說他失去記憶了,你們這樣粗魯對他會讓他嚇到又暈過去的」郭嘉聽到劉備的大喊立刻趕來,見夏侯惇單手抓起全身光溜溜的劉備,心臟停跳了一拍趕緊上前制止 「祭酒你說甚麼?大哥失憶了?」 「是的,那天醒來後就全都忘了,誰都不認識了」 郭嘉輕柔的從夏侯惇的手中把劉備奪回,溫柔的將他穿戴好衣物抱回到臥榻上半躺坐好,讓僕人拿湯藥過來自己餵劉備喝下,還順便偷吻餵他喝糖水,夏侯惇和夏侯淵卻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沒有多在意,兩人乖巧的跪坐在臥榻邊 「很抱歉大哥,惇不知道讓你受驚嚇了」 「不,沒事夏侯…將軍…」 「唉!與大哥一同征戰沙場數十年來,還是第一次聽到大哥這麼喚二哥的…」 「沒事妙才,剛說大哥失憶了」 「將軍們別難過了,嘉也是,丞相喚嘉祭酒呢!」 「大哥既然連哥夫都稱作祭酒了,那可真的是什麼都忘」夏侯淵稱呼郭嘉的方式讓劉備有些好奇,但他還沒多做什麼反應時,夏侯淵又繼續說下去 「因該就連那件事也…」夏侯淵非常內疚,但夏侯惇立刻出手打了他手臂一下制止他說下去 「妙才!!」夏侯惇還用眼神與他暗示 「好了,二弟!三弟!丞相該休息了,改天好多了在與你們見面吧!」郭嘉也在打圓場 「好吧!大哥淵改天再來看你,好好休息!」夏侯淵按著被打的地方,慌張地起身 「惇告退了!」夏侯惇向劉備鞠躬後,拉著夏侯淵的手快步離去 他們剛剛的所作所為劉備全都放在眼裡,一時間他不在意郭嘉和夏侯淵的互相稱呼,而是想知道他的受傷真的有什麼天大的秘密? 「郭祭酒?」劉備望著他們離去後,轉頭看著郭嘉,想荀彧不說的事郭嘉可能會告訴他 「是的丞相,肚子餓了嗎?」郭嘉輕撫他的手,笑著問 「不,能否告訴備左胸口上那很深的刀傷是怎麼來的嗎?」剛說完劉備就有些後悔了,因為郭嘉平時那溫柔的表情瞬間僵硬了起來,不說話緊緊的握著劉備的手 「痛…」可能是郭嘉握得太緊,讓劉備感到疼痛的皺眉,郭嘉發現後立刻放開了手 「抱歉弄疼玄德了…」郭嘉有些心疼的輕吹著劉備的手,但不敢與劉備對到眼,劉備想打破這尷尬的氣氛,試著隨便說想轉移話題 「沒事…對了,備的兒子…劉…?」 「劉禪,禪兒?」郭嘉立刻抬頭看他,臉上那溫柔笑容也再次出現 「對!備兒現在在何處?」劉備有些放心的想,太好了這個也沒換 「這個時間因該是司馬議郎在教他功課,要喚他過來?」 「不用,你說的司馬議郎是?」 「司馬懿,你讓他輔佐公子的」 劉備回想起司馬懿就是那個擊退關羽害他敗走樊城的人,但在這卻變成教自己兒子的老師,一時又難以平復心情,皺起眉頭沉思,郭嘉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於是想找點樂子給他 「玄…丞相既然有點精神了,那要不要起來走走?」 劉備從醒來到現在,一直躺在這臥榻上,既然郭嘉都提議了,那就走走活動筋骨也好 「好!」劉備任由郭嘉把自己抱起,他一隻手穩定的放在劉備的腰背上,劉備身體全部的重量都在郭嘉身上,但郭嘉卻輕鬆的扶他一步一步慢慢的在房中走動 直到劉備想到屋外去,郭嘉就扶著他到房間後面的廊上,那裡可以看到一棵高大的桃花樹在院子裡,劉備就深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不經感嘆洛陽的空氣真好,突然有人出現到他面前 「丞相,昱終於又能在見到你真是太好」他站在院子裡,對著站在廊上的劉備鞠躬 「你…?」 「他是程中郎將,程昱,仲德你怎麼會到此來?」 「昱是與將軍們一同進來的,知道你與荀令君下令不准任何人進入,但昱很想念丞相所以…」 看著程昱,劉備想就是當年自己還在曹cao麾下時,跟郭嘉一起提醒曹cao要殺他的人,但這裡郭嘉變成了常與自己同眠的人,程昱因該多少也不一樣了,而且郭嘉之前說他常與不同人共枕 「程中郎將?」 「丞相好!」程昱對劉備得稱呼沒有任何意見,因為早就聽過他失憶的事,沒多在意,他只要能見到劉備就心滿意足 劉備剛想靠近一點彎下身子,仔細的看看程昱,就被郭嘉出手給阻止 「好了你也見過玄德了,仲德可以回去了!」郭嘉一手在劉備的腰上,一手卻在劉備的胸口上,像是防止劉備跌倒一樣的緊緊抱住他 「丞相,昱告退了」眼看程昱要離開,劉備很想知道他是怎樣到自己麾下的,所以決定留他下來 「沒事,來陪備聊聊天吧!」當劉備說出此話,郭嘉立刻握緊了劉備的腰,有些難過地望向他 「那嘉呢?」 「你也一起!」劉備輕笑,郭嘉也不在用力抱住劉備的腰,而是輕扶著他 他們就在房中的後廊上,郭嘉扶著劉備坐下,而自己坐在他身旁,郭嘉讓劉備身體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還用手扶住他的肩膀以防他倒下,程昱也想坐到另外一邊,卻被郭嘉用一個凶惡的眼神給制止,只能坐到有一點距離劉備的地方 「能和備講講你的故事嗎?」劉備望著院子裡的桃花樹說 「好的玄德,你身旁這位程昱,原名程立是你給他改名的,當年他受到劉岱深深的喜愛,於是向朝廷表奏仲德為騎都尉,然而仲德卻以有病為由不肯就任」 「等等奉孝你不要亂說,劉岱是佩服昱的見識,不是喜愛昱」 郭嘉對程昱做鬼臉,還生氣他打斷自己給劉備說故事,劉備將頭轉向郭嘉輕柔拍拍他的手 「讓他自己說,郭祭酒」 「好吧!」郭嘉看著臉色蒼白的劉備,與桃花樹落下的粉嫩色花瓣甚是相配,許久未見這畫面讓郭嘉很是懷念,不由自主的用指背滑過劉備的臉頰 「謝謝丞相!昱不肯就任,後來劉岱被黃巾亂軍所殺,當時丞相兵臨兗州,辟召昱出仕,昱毫不推託,一口答應,因為那時有民謠唱道:東郡牧,劉太守,自到此,民豐足,可見太守之人德以為民眾所信賴」 程昱即將赴任時,同鄉都感到十分疑惑,對程昱說「為何一直不願意當官的你,這次會答應出仕呢?」 程昱卻只笑答「久聞太守乃仁德之士,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昱終遇明主矣」 劉備沒有在意郭嘉的行為,反而思考這不是徐庶說過的話,但徐庶那時好像沒有提到這些事,既然程昱是走徐庶的故事,那徐庶的又是誰的故事? 「而其實仲德個性剛戾,與同僚多有衝突不和」郭嘉見劉備沒有理會他,於是插嘴 「沒錯還曾有人誣告昱要謀反,但丞相對昱的待遇卻更加親近」 劉備看向程昱點頭懂了,難怪郭嘉對自己的佔有慾那麼深,看來自己沒事就會寵著他們其中一人 「好了玄德我們聊聊別人吧!」郭嘉看劉備盯著程昱有些不滿,握起劉備的手要引起他的注意,於是劉備轉頭面對郭嘉 「那說說司馬懿,是怎樣的人?」 「仲達阿,他就是個覬覦玄德美色的小人!」 「奉孝你不要又亂說,當年丞相還是皇叔的時候就聽到他的名聲,派人召他到府中任職,仲達那時卻說自己有關節炎身體不能起居,於是玄德直接到他家去看他…」 「就在仲達見到玄德的瞬間他馬上跳起來,跪在玄德腳下說:願意在劉皇叔麾下;你看這不就是覬覦玄德美色的小人嗎?」 「是是,所以他在與丞相同榻的隔天,就被奉孝你趕到公子身邊去,讓他不能再爬到丞相的臥榻上了」 劉備想,司馬懿竟然沒有走誰的路線,但好像也和他那裡知道的故事有些不同 「原來備也與他共枕過,那程…中郎將,備也與你?」 「是的,在這裡的誰沒有與丞相同榻過就不能出現在你面前!」 劉備點點頭,很好看來這大魏除了曹cao他都睡過了,不對,說不定他也與曹cao睡過 「那備與曹cao……共枕過?」 「曾經吳侯有在丞相麾下一陣子,那時你們就天天同吃同住,但在某天你與他煮酒聊天後,的隔天你就把他給趕走了」 程昱剛說完,郭嘉就非常激動的抓緊劉備的肩膀,不滿的喊到 「說到吳侯嘉就來氣,那時天天跟著玄德就算了,都被趕走了還時不時要攻下合肥,為了要抓走玄德!」 「吳侯攻打合肥不是為了搶領地嗎?」 「才不是的,他們的目的就是玄德,上次文遠去合肥時,聽他們小兵在傳:」 曹cao曾發誓曰:我平生有二願,一願掃平四海,成就帝業;二願得劉皇叔置於銅雀臺,以娛晚年,雖死無恨矣! 「文遠是誰?」 「是張遼張將軍,剛才那定是奉孝亂說!」 「嘉沒有,那時曹cao幼子曹植所做的銅雀臺賦中之意:」郭嘉先深呼吸了一口氣,單手撫摸著劉備的臉頰,深情款款的望著他開口 從明後以嬉遊兮,登層台以娛情。 臨漳水之長流兮,望園果之滋榮。 立雙臺於左右兮,有玉龍與金鳳。 攬皇叔于東南兮,樂朝夕之與共。 俯皇都之宏麗兮,瞰雲霞之浮動。 休矣!美矣!同天地之規量兮,齊日月之輝光。 永貴尊而無極兮,等君壽於東皇。 願斯臺知永固兮,樂終古而未央! 「……這聽著就是奉孝你自己編的啊!」程昱害怕郭嘉下一秒會把劉備直接按壓在廊上,所以靠近他們伸出手,在他們互相相望之間擋住郭嘉的視線 「真沒有,玄德不信可以找文…張將軍來問問,嘉沒說謊!」郭嘉放下撫摸劉備臉頰的手,還打掉程昱擋在他們之間的手,郭嘉雙手環抱住劉備的脖子,親吻了他的雙唇後,用著凶惡的眼神瞪著程昱 全程劉備只在思考曹cao都到東吳了,還可以建造銅雀臺,遲遲沒有反應過來郭嘉的所作所為,和程昱被郭嘉恐嚇而退後的舉動,就在這時荀彧拿著外氅出現 「奉孝,玄德的身子還沒有好全,你怎麼讓他在這吹風?」荀彧將外氅披在劉備身上,郭嘉也將雙手收回 「抱歉一時忘了,嘉來就好!」 郭嘉見荀彧要扶著劉備回到房中,先一步打橫抱起劉備,程昱見荀彧出現怕自己在這摸魚會被罵立刻起身鞠躬告辭,荀彧也沒有理他而是看著郭嘉小心翼翼的把劉備帶回臥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