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你希望我如何?
4、你希望我如何?
原本岑烟上车时还有点担心沈伽译的车内会有什么异味。 岑烟本身就容易晕车,再加上有的人会在车里放空气薰香盒或者喷香水,混合皮革味,那感觉直冲脑门,简直让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沈伽译车内什么味道都没有,车内温度也适宜。 “去哪里。”沈伽译看着前面的路况,淡声问。 “观山水B区。”岑烟报的是家里的地址。 回江城这些天,岑烟都住在自己租的公寓,辞职的事情没告诉家里,她只说是休假,主要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沈伽译握在手刹上的动作一怔,岑烟看在眼里,也不知道他这个反应是不是因为想起了什么。 毕竟中学谈恋爱那会儿,他们可没少在她家楼下接吻。 沈伽译现在换了常服,白色衬衣,扣子扣到最上的一颗,简单干净。 眼镜取下来了,那双原本就很好看的眼睛更吸睛了,沈伽译的近视本来就不严重,岑烟记得高中那会儿,她总是跑到沈伽译的教室去找他,每次都能看见他坐得笔直在看书,穿着蓝白色的校服,靠窗坐着,戴一副黑框眼镜,写起字来一本正经的。 * 岑烟那时已经升高三,沈伽译算是她学弟,在高二最好的班级,里面都是些一心扎进书本里的未来栋梁,跟岑烟这种穿着随心所欲的艺术生不一样,她在人群中,总是格格不入的。 可她不在乎,言笑晏晏让人去帮她叫沈伽译,对方问她找沈伽译什么事,岑烟眨眨眼,笑着说,“你就告诉他,是他女朋友来了。” 他们第一次接吻是在一个下午,岑烟这样说完不到五分钟,沈伽译就出来了。 挺拔的少年逆着余晖站在她面前,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给人一种一板一眼的正经。 岑烟觉得他这样子真呆,拉着他往天台跑。 · 岑烟坐在高处,匀称修长的双腿晃来晃去,她勾勾手指,沈伽译听话的走到她面前。 “不是说放学再见面吗?” 岑烟伸手取下他的眼镜,顺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勾唇笑,笑得双眸亮晶晶的,“我想你啊,所以就来找你了,阿译,你也想我的,是不是?” 沈伽译看着她势在必得的明媚模样,微微仰着下巴仰视岑烟,喉结滚动。 岑烟捧着他的脸渐渐凑近,鼻尖跟他相蹭,慢慢又低下头在他嘴角亲了亲。 沈伽译任由她的指尖在自己脖颈间游走,岑烟点点他的喉结,“这里,好性感。” 沈伽译突然握住她乱动的手,仰头轻轻吻她的唇瓣,岑烟愣愣地呆住,眼眸睁大,暖黄的光柔和少年的容貌。 岑烟再回忆起那天,只记得沈伽译那长长的、微颤着的睫毛,和他身上淡淡的清新皂香。 * 十字路口,车停在左侧等红灯。 岑烟看着沈伽译的嘴唇,那张好看的唇,她曾经吻过很多次。 岑烟越看越心乱,鬼使神差问出一句,“沈伽译,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她的声音有些泛哑,轻飘飘的落下,沈伽译眉头轻蹙一瞬,什么也没说。 绿灯亮起,回应岑烟的只有轰鸣的引擎声从耳边掠过。 尽管有准备,可话真的落到地上时,岑烟还是有点儿措手不及。 问得太快了,她甚至都没有想起,现在不是四年前,他们早就分手了,沈伽译没有必要对她有所回应,能在这种情况下还送她一程,都算是大气。 岑烟自认不是什么喜欢拉着前任演悲情戏码的人,沈伽译不搭理她,她也犯不着继续刨根问底的sao扰人家,说不定他今天就刚好想做好事而又刚好遇见她而已,于是岑烟转头看窗外。 副驾驶的女人倚座着,头靠在窗上,长发搭在肩侧,随着她轻浅的呼吸微微伏动。 像是睡着了又像单纯在看窗外风景。 沈伽译捏紧方向盘,发现岑烟这个人仿佛永远是这样,不管什么事情,她总能做到置身事外,好像什么都不会影响她的心情。 总是这样,从前,无论他如何处于崩溃边缘,岑烟都习惯淡淡地一笔带过,只有她心情好的时候,才会留出点什么去在意他的情绪。 洒脱这方面,沈伽译自认不如她。 就连此刻,他甚至想问问她。 那你呢,岑烟,你希望我过得如何。 好还是不好? · 岑烟是真累了,沈伽译停车在小区楼下时,发现她睡着了。 睡得很沉,甚至还能听见她不轻不重的呼吸声。 沈伽译没叫她,伸手将她的座椅往后调了调,好让她睡得更舒适一点。 他的动作很轻,不至于把她弄醒,倾身靠近时,沈伽译才发现岑烟细白的脖颈上有了一处纹身。 那是一个黑色的蝴蝶图案,三指宽,在她右侧的颈上,或许刚纹不久,那图案边缘还有微微泛红的痕迹,在她欣长的脖间更为显眼,白皙的肌肤上,墨黑的凤尾蝶似乎振翅欲飞。 目光由她的脖颈移到她的脸上,紧闭的眼,纤长的睫毛,挺拔的鼻尖,殷红饱满的唇瓣。 她没怎么变,比起从前,只是更多了点成熟的魅力,眉眼却依旧。 许是睡得太舒服,岑烟无意识别过头,靠着沈伽译的方向。 四年过去,她对他竟然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这么安心的熟睡。 黝黑的眼眸静静看着她,那张脸,美得无可挑剔,尽管是睡着的她,也忍不住让人想靠近。 分开的这些年,沈伽译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岑烟走的那天,他再抓紧点,是不是就不会让她溜走。 随即,眼前浮现医院病房一晃而过的那张脸,沈伽译自嘲的扯扯嘴角。 抓得再紧又能怎么,岑烟现在不也有了男友么。 貌似还是比她小一点儿,大学刚毕业的模样。 “就那么喜欢比你小的么?”他的声音低到似呢喃,就在她耳边轻声说出这句话,抑着惘然若失的痛楚。 可她不知道,也不会知道。 外头又下起雨。 沈伽译自若收回视线,盯着前方雨迹模糊的窗面,心间不由升起莫名的念头,岑烟对那个男人或许也是如此信任。 哪怕只是想到岑烟也在别人身旁这么放松,沈伽译就不由握紧手指,紧到指尖都泛白。 不可否认,他当然嫉妒,嫉妒能够被岑烟允许留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嫉妒到呼吸声都沉重起来。 嘟嘟- 不知是谁的电话忽然打破这一刻的宁静,岑烟睫毛颤得厉害,几秒后,悠然转醒。 * 想要猪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