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炮友牵手

    对于这样的奖励，沈念实在有些无福消受，等周闻齐走后，才拆了他编的发，对着镜子梳理了好一番才挺直了腰。

    刘佳艺嘴里叼着面包，还是没有放弃“炮友”这个绝佳的话题。她支起课本，弓着背假装背读的模样，“你的炮友不会是之前那个吧？我刚在食堂就听见他的朋友不知道在嘀咕你什么。”

    “我觉得，你那前任人品不行，没担当。”

    “但是，你要是放不下他那方面的话，和他玩玩就行了，别动真格。”

    沈念微微颔首，翻了刘佳艺一个白眼，“你不是不相信吗？”

    “嘴上说说而已啦——你脖子上那个一看就不是蚊子咬的，你糊弄糊弄别人还行，想骗过我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嘘！你小声点。”沈念担心被人听见，瞥了眼正在各处问作业的班长，“还有，那个男的根本算不上什么前任，我和他更不可能是那个关系。”

    “那和你走得近的男生不就这几个，难道是？”刘佳艺假模假样地读几句诗，扭头看了眼身后空荡荡的作为。

    封昭习惯走教室后门，见刘佳艺盯着自己，抬手摸了摸鼻子，“你看我干嘛？”

    余光瞧见周闻齐进了教室，沈念立刻捂着嘴，捅了捅还盯着后排的人，“咳——别看了。”

    哪有这么多的巧合，刘佳艺眯眼歪着身子靠近沈念，一脸坏笑地调侃她，“没想到你们两个看着单纯，私底下玩这么花——”

    以为刘佳艺这么快就猜到自己和周闻齐的关系，沈念只能假装没听见，单手撑着脑袋，不去看她。

    终于等到下课，预感刘佳艺一定会刨根问底，沈念在铃声响起的第一秒就拿着水杯快步走出座位。

    给杯子装满水，沈念慢着脚步在走廊上晃荡，面前的路被一只黝黑的手臂拦住。

    “沈念，昨晚问你的，你还没答应我呢。”

    对上男生期待的目光，沈念周围来来往往的同学，轻描淡写地说：“昨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沈念的脚步向右，男生就往右，她往左，男生就挡个结实。沈念瞪了他一眼，转身准备换条路，却被男生拉住胳膊，“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两人拉拉扯扯的动作立刻吸引了不少的目光，男生也注意到沈念脖上的红印，莫名开始质问她，“沈念，这谁弄的？周闻齐？”

    隐约听见大家的小声议论，沈念捂紧了贴在脖上的长发，矢口否认，“蚊子咬的。”

    管大家信不信，沈念只想赶紧逃离，可男生的力气很大，她怎么也甩不开。

    透过人群缝隙，看见不远处抱着篮球的封昭，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喊他的名字。

    听见有人在召唤自己，封昭本来是不想搭理的，可这声音莫名耳熟，最后还是好奇心驱使他走进人群中。

    撞上沈念求助的目光，封昭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大步走到她身边，用力推搡着男生的肩膀，手里的篮球也被重重砸在地板。

    “你谁啊？”显然男生对转校生了解不多，没好气地瞪着面前的人。

    “你爹。”

    封昭笑得爽朗，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青春期的男生总是这样，聊不来两句就有动手的想法。沈念不想事情闹大，发现男生死捏着拳头，拉着封昭的胳膊就往反方向跑。

    封昭被她拽着跑，一路上跌跌撞撞，看着她反复回头的姿态，心里还是开心。

    一连窜了好几个楼层，最后还是在教室门口急刹车。

    男生毕竟是练体育出身的，就算追上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被沈念抓着的人站在门框里耀武扬威。

    喧闹的教室一下安静，大家都被门口还没松手的两人吸引了目光，包括刚睡醒的封禾，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周闻齐。

    “你有本事进来啊！你不是想打架吗！”

    “你进来啊！你怕什么！”

    有了靠山的封昭比刚才更加得意，单手指着男生，不断地挑衅，“你爹让你进来，你怎么不敢了？”

    担心男生真的被封昭激怒，踏进这最后的防线，沈念拽了两下封昭的衣摆，踮脚凑近他，低声提醒道：“封昭，你再这样，真的要挨打了。”

    被沈念这么一提醒，封昭注意到男生的脸色亦红亦黑，开始摆手装大度，“老师来了，下次再和你算账。”

    一直等到老师真的来了，男生才不舍地从沈念身上移开视线。

    封昭偶然的英雄救美，只短短一个课间的时间，他就被大家称为名声正值鼎盛期的沈念的“男朋友”。

    当然，对于这个称呼满意的除了封昭本人，还有封禾，以及刚瞧出端倪的刘佳艺。

    封禾和刘佳艺共同将沈念围堵在墙角，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似的开始“严刑拷问”。

    封禾：“和jiejie说说，你什么时候喜欢封昭的？”

    沈念：“不是，我和他是朋友。”

    封禾：“小姑娘，害羞嘛，可以理解。”

    刘佳艺：“朋友？朋友当着这么多人，拉拉扯扯，还说悄悄话，你当我们傻子啊。”

    沈念：“意外，当时情况紧急。”

    封禾：“手都牵了，喜欢也是理所应当的。”

    ……

    不管怎么解释，两人都有一套她就是喜欢封昭的解释。沈念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多说错，干脆不说了。

    好在刘佳艺对朋友是个嘴严的，即使封禾是封昭的jiejie，也没真透露沈念和封昭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

    心里笃定封昭和沈念八字只有封昭的一撇，封禾单纯喜欢逗沈念玩，于是越说越过分，“封昭虽然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他还是有很多优点的，比如他爸妈很有钱。”

    刘佳艺下意识替沈念问道：“可是她家也很有钱，她外公还是外交官，封昭多少高攀了。”

    “那既然这样，我让封昭入赘。刚好你家从政，我家从商，后半辈子保你衣食不愁，安枕无忧。”封禾大手一挥，说得轻松。

    远在篮球场的封昭莫名其妙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知道自己随随便便就被人卖了。

    应付完刘佳艺和封禾，沈念已经是筋疲力尽，看手的试卷更是眼花缭乱，刚要趴下休息，冷不丁地有人敲响桌面，“沈念，你知道周闻齐在哪儿吗，老师找他好像有急事。”

    沈念扭头看了眼身后空荡荡的座位，发现周闻齐好像确实很久不见人影，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要不你打电话问问？”

    “要不还是你打吧。”

    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她才行，沈念心里嘀咕着，但还是听话地拨了电话过去，电话铃没响两秒就听见那头的人问，“怎么了？”

    沈念顿了顿舌，对上班长拜托的表情，才悠悠开口，“那个……老师找你有事，你在……”

    话还没说完，周闻齐立刻接上后半句，“在音乐教室。”

    “哦，知道了。”

    挂了电话，沈念冲站在桌边还不走的人重复了一遍，“你去音乐教室找他吧。”

    “沈念，你有空的话，能不能替我去，我手上还有挺多事的……”

    “你能有什么事，记生死簿的活阎王。”刘佳艺咬着笔杆，斜眼看着班长手里的点名册，怼了人一句，也被班长剜了一眼。

    纵使沈念有一百个不愿意，最后还是替班长揽下了这活儿。

    昨夜过于暧昧的举动，让心中早已发芽的罪恶感更长高一尺。站在音乐教室门口，沈念咽了好几口唾沫，在最后关头都在想要不要发消息告诉他就好。

    门锁“咔哒”一声，看见周闻齐专注的背影，沈念好奇他在干什么。压着步子靠近，听见他说，“你来了。”

    没想到他在音乐教室只是为了这件事。

    盯着他指尖捏着的琴弦的一头塞进弦轴孔里，能够抵消罪恶感的情绪也跟着多了一分。

    “老师在找你，要不你晚些再弄吧。”

    “嗯，弄好再去。”周闻齐转动弦轴的动作依然缓慢。

    周闻齐换好弦，把琴递给她。沈念握着琴头，手里的弓随手拉了两下，点头和他说谢谢。

    面前的人突然站起身，以为他要走，沈念侧着身子给他让路。

    可周闻齐没有挪开脚步，站了好一会儿，没有任何预告，直接地问，“喜欢封昭，还是喜欢我。”

    沈念怔住一秒，还是与他对视上，立刻低头看手里完好无缺的提琴，小声嘟囔着，“问这个干吗？”

    “喜欢封昭吗？”周闻齐压低了眉，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凄凉，“你牵他的手了。”

    “意外而已，我们只是朋友。”沈念看了眼自己的手，感觉自己的回答听起来这么像渣男语录，又补上一句，“我不喜欢封昭。”

    拿不准是前半句还是后半句让周闻齐脸色突变，他握住她的手，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昨晚不是还说只喜欢我吗？”

    周闻齐煽动的睫毛贴近沈念的鼻侧，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高温地烫，呼吸声被他咽入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