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公主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他本想说她不是怕黑么。

她松了他的手,转身踏门离去,房相如忽然手心一空,五指还习惯性地微微拢着。她抽走得太快,快到他还没反应过来,差点以为是她要掉落进那绰绰的梧桐影里,于是下意识地还要反手握住她,骨节分明的食指滑过她的手背,然后感到她细腻的手就在自己掌中那么溜走了。

多尴尬啊,多落寞啊。他的手就那么在虚空里悬着,仿佛还要拉着她似的。

他五指连忙在袖里收紧,抬手鞠礼,对着她的背影弯下身子去,“公主慢行。臣不送了。”

天心月正圆,房相如待她的背影隐没在宫门尽头,才长长吁出一口气,负手仰头凝视片刻,惊觉手心方才竟然汗湿了大半。

这实在是失了仪态,他皱眉从摸索出青帕,往手上按去,鼻尖忽然闻到一阵翠云香的味道。

难道她又折回来了?房相如往前走了几步,只见黑漆漆的夜,暗淡的星子,寂静无声的宫阙,并没有旁人。

这才明白过来,这块青帕是上次杏岗赏春局上他“借”给她的,且叫她不必还了。不想方才竟然被她不知何时地塞进他的衣兜,大概是青帕在她身上呆久了,也沾染上几分她的香气。

高内侍大概是起夜,才醒过来,见房相如一人站在院子里,于是上前殷切低声问他是否添茶,“昏时永阳公主来了,房相见到了吧?公主可回去了?”

房相如淡淡说公主已经回去了,心里却道这内侍真该换一换了,宫禁不严,安全也是个隐患。不过也多亏他睡得实,才不至于她夜访的事情搞得人尽皆知。所以刚欲开口说几句,细想后又滞了声。

他负手握了握青帕,只颔首说要回去休息了,“请公公备下枕席。我将就一晚就好。”

高内侍连忙允声退下去准备了。房相如立在那,待他走后,才将青帕叠好放回衣袖内。

无边风月,云淡风轻。也好,物归原主,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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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相如千想万想,却没想到他的那番话,李漱鸢竟然真的决绝地听进去了。

那是一个正午,门下省的侍郎将大典的诸项事宜及礼仪程序的副本送到中书省几份,由中书省的各个官员传抄自己负责的部分,然后依次与旧例比对起来。如有与陛下所期不合之处,另取纸张书写,一并交与中书令汇报,再由中书令删改批注后,整理好后交由陛下过目决策。

殿内的白麻纸哗啦哗啦翻得勤快,书简展开又卷起,两省官员挤在殿内忙个不停。开明之世里正是用人之际,官员有事可做,仕途光明,个个都豪情万丈,格外认真。

高内侍一班人往殿里来来回回送了好几次茶汤,也不知怎么,将外头的一些话也带了进来。

一时间,侍郎、主书、主事,甚至蕃书译语人也不知怎么皆来了兴致,捧着茶碗凑在一处聊侃起来,连手头的事务都暂搁了。

在中书令附近收拾书简的书令史忽然喊了一声“茶汤是不是盐太多了!”,遂也藉机凑了过去,跟着一同眉飞色舞。

房相如正看着递过来的文书,余光瞥见身旁的书令史离去,微微皱眉。

就说吧,这内侍改换换了,方才还是清明气正的中书省,也不知怎么了,搞得像街头老妇的闲话摊子。

话题么,大抵又是宫中的什么风月之事,抑或是谁写的什么诗又得了陛下的赞赏。

耳边聒噪,房相如轻轻叹口气,瞥了一眼摇了摇头,将笔搁置下,亦端起茶汤品尝休息。

忽然听闻下头有人细语,“永阳公主要大婚了?过几日的花宴,不知令郎是否也去?”

宁侍郎道,“他能有什么出息,凑个热闹罢啦。不过我听说近来不少人告假休沐一日,估计都要去观看,当日定会热闹……”

房相如嘴里的半口茶还没咽下去,听得差点喷出来。

她要大婚了?可前几天她还对自己痴缠着……

难道女子善变都如此之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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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

指路一下预收文也是半架空唐~女主是九兄的女儿~he。文案还在修改,感谢。

附注:

-唐朝白麻纸。也叫蜀纸。朝廷专用纸,成都造,属于贡品。算是朝廷公务纸(但是不确定能不能广泛用于各部省,还是只是给皇帝写文件用,这里就借用一下,广泛用于朝廷公务员,所以写白麻纸哗啦啦,如果不对请指正~)

-休沐一日假。唐朝是沐浴盛世,三天一洗头五天一洗澡,朝廷还有专门的法定节假日就是休沐日。这里借用一下,官员为了围观公主花宴提前告假休沐准备吃瓜哈哈哈哈。

-茶汤。这个应该都知道~唐朝煎茶放盐,桂皮等等乱七八糟的。(所以有人喊太咸啦)

-纸。题外话了,唐朝厕所没有纸,都是竹签擦。(微笑),如果是写了字的作废纸张,也不许用来擦,因为古人觉得惜字如金,字是美好的,用写了字的纸擦污秽之物属于对文字的不敬(所以穿越的话一定切记带卷纸!卷纸!)

第24章

她将这打算与父亲说后,陛下也打大为震惊。

“我的城阳与康晋明年就要出降了,现在就连我最爱的鸢儿也将要走了吗?”陛下扶额长吁,“上次我看宋洵不错,你也未说喜欢不喜欢,原来是想自己择驸马啊。”

漱鸢倒是没陛下那般伤感,温温道,“父亲也不必太认真。其实我只是见两位jiejie都相看青年才俊,我也好奇,如今京中究竟有什么人才之辈。所以才想也办个点心局,招揽几个姐妹女眷的,请诸家郎君来热闹热闹。”

陛下没拒绝,却问道,“鸢儿可是认真的?若真的想寻驸马,可不是光看脸就可以的。至于那些郎君,请倒是可以,不过驸马的人选还是父亲来给你决定吧。”

其实她对这事情并没有多么严肃,嘴上回应道没事的,“相看这事情哪有一会就相中的呢?还需要多接触才行。父亲不是说,叫我选喜欢的吗?”

陛下沉默良久,才说也罢。

漱鸢是他珍视的孩子,婚姻大事不放心叫她随意自作主张。他想,既然她要热闹,就由着去,至于旁的,想来她也不会太认真。

于是他说允了,“帖子就从你殿中下吧,礼部忙着大典的事情,是顾不过来的。至于你想请谁,也由着你去吧。”

漱鸢连忙笑着起身谢过,又陪着父亲说了些体己话。

待陛下走后,她笑着跌坐回案几旁,兴致勃勃地抬声叫了句幼蓉,“去将花笺纸取来,冬鹃备笔墨,我要亲自写帖子。”

一向觉得公主不想出降,如今却积极张罗起相看驸马这事情,幼蓉冬鹃面面相觑,也不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