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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时间凌晨三点五十四分。 大概是同先前实验室类似的结构,但面积小上许多,里面一间资料屋,外边是手术台和实验器械琳琅满目。只是一应物件和房内样貌皆老旧生涩,看着是个二十年起的旧址。 地方不大,配了两名工作人员,主事的正在资料屋里上下翻找,突然间动作停顿,从缓缓飘落的一张纸上猛抬起头,表情惊喜交加,紧紧攥过旁边的一沓资料双眼泛光,傻笑了十几秒后冲出房间。 昨天boss特意叫贝尔摩德试试波本的快感阈值,傍晚时分才把人送到这里。最令他惊疑的是,居然被他揣摩到boss兴致颇高,要知道boss一向最难以捉摸。当场他便只有震惊和对加班的不满,听闻波本颇有好颜色,更添对这名加塞者的恶意,心想怕不是个兔儿爷。他想起那人强撑着走来时大汗淋漓的模样,纤瘦清俊的身形摇摇晃晃,一步一步装作慢条斯理,却生生溢出一股子久被爱抚的糜烂味,看得他不禁紧了紧下半截白大褂。 他们这个项目,因和人脑挂钩,妄想凭借意识飞越过往,进而改变历史,常被讥讽天马行空,但实有几分现实或理论依据。不过组织里无厘头又大野心的实验也不差他们手下这一个。若说APTX以专攻时间倒转为首,底下其余诸如时空跳跃、意识穿梭等另设代号的实验则为旗下号令者,为老大的事宜鞍前马后,可肆意叫停。实验材料也是APTX退下来的次品,可想而知实验本就行进艰难,容不得半点马虎,这小子骤然被加进来夺走他的可用时间。若在最后进行肢解可还好,奈何如此突然,他生平最厌烦被打乱计划。难为他昨日还乐得boss想起他们,只怕是突发奇想寻个乐子。昨日的审讯他可一分没见过,所以不知该到何种程度才不至于把人玩死,几乎烦死每一个又得boss“宠爱”的家伙。不过他也只能发发牢sao,对boss的决定是断不敢有半分推辞。 起初他还不以为意,待膀大腰粗的打手终于来时,立马端正工作态度,就差点头哈腰,任他大摇大摆出入,自己则一旁搓手等待施恩,“您好您好,等这个睡美人醒来可老半天了,走这一趟麻烦了。”人一走,刻薄嘴脸可见一斑。可观察了波本两个小时后,只见他匆匆起身走回侧室,说是翻查过往记录,一分钟后也就是现在,出来就直奔助手,急冲冲掰过人的肩膀,问波本的情况怎么样。 一声促音打断二人的对话,眼睛登时看过去。玻璃罩隔绝下,被禁锢在实验座椅的金发青年崩直了身体,宛若一柄拉到最紧的弓,眉头紧蹙,一道捋不平的悲伤流星般滑过。玻璃削弱声音,这时又似乎是他忍到极致的呓语。 他走近玻璃罩前,恨不能力透玻璃,将手掌爱怜地抚着人出汗蒸红的脸,却只能在外如隔靴搔痒继续观察波本的情况。 波本即使昏迷着,也本能地抑制自己发出声音,下嘴唇狠狠咬出血印,倔强得比他先前测试过的所有老鼠还要能忍耐。 “快!快!记下!” 一旁的助手看他的癫狂样,只暗自翻了个白眼。谁知不耐烦的事儿还在后头。 他复又像考虑好终身大事一样,向助手事无巨细地询问波本的所有事情,“名字是安室透啊”。声音缱绻含糊似被蛞蝓的粘液眷顾,舌尖油渍要滴出包浆,又满怀害羞而正经地轻轻叫了声透。突然他像看到什么令人失去理智的存在,双眼发直,浑身颤抖。 助手好一会儿停下笔头工作,才发现身旁的聒噪停止了,心想这人又发什么颠,转过头只剩一尊塑像傻愣愣立着,当即反应过来循着同一道视线看过去的瞬间,嘴巴自主发出一声惊叹。 “天哪……” 仿佛得到回应和认可,他和刚学会呼吸一样,大喘气间隔着抑扬顿挫的高昂发言:“天哪,真美!这就是我的欧若拉,希望的光,什么也比不上!”最后,青年在他口中,已然成为他通往事业成就之巅的引路明灯。 他看着青年冷静地巡视周围,冰冷高傲的眼神略过自己,顿感自己是可怜可叹的蝼蚁。那轻蔑一切的眼神令他止不住的心跳加快和脸红颤抖。可当他发现青年的眼神一点一点冰消雪融,几近心碎。直至那双变得多情温和的双眼含笑地望着他,他发觉被丘比特的箭矢洞穿的心口竟神奇地鼓噪着。 待安室透悠悠转醒,只觉浑身酸软无力,久未进食的胃空空如也,饥饿感和将近两天的折腾让他大脑晕眩,情况实在不妙。眼前有一个形容颓废的男人涨红了脸目光灼灼,显然眼中只有他。然而他被牢牢束缚于冰冷的座椅上,透明的玻璃罩隔绝里外,更衬得他如被端上餐桌的鱼rou。 还是条半死不活的鱼,安室苦中作乐地打趣自己。情报见于眼前,在脑海中一条条罗列。实验室的门窗被铁栅子封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光亮,灯光惨淡,更兼墙上一幢乌鸦状的摆钟咯吱作响,时针与数字“4”近在咫尺。男人嘴里还在神经兮兮念叨着,一时间场面更加荒诞不经。 安室想起方才的难受,不安惶恐的情绪围堵他的梦境。可他明明一向无梦,最能即时察觉周围动态,靠着这个有惊无险许多回。这一回竟被困于梦中,意识深处有一团黑漆漆的触手缠绕他,长条灵活的黑手滑过他每一条交感神经,时而用力时而轻抚。快感紧缚如腕上挣不开的水草,他似溺水鬼渴望岸上的氧气,却迟迟醒不过来。最后一次梦境临终前的曙光,他再次回到那条无止境的楼梯,惊慌之下错失良机,被那滑腻的触手硬生生绞出难忍的痛吟,才恢复清明。安室心下明了,方才的一切都是眼前的家伙和……自己身旁那台滋滋作响的机器搞的鬼。 想来这里如此逼仄且老旧,唯一可用的只有这两人。安室看见另一人手上还维持着记录的姿势,这么看他醒来时的时间点好得微妙,此时正预备替换或歇整。而且从那人激动的反应看,他应该还算是“好用的实验材料”。 从刚刚起,眼睛就钉在他身上的男人依旧振振有词。他勾了勾唇,回望过去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宽容和煦,能普照世间所有见不得人的阴晦。 安室想到一点可利用的,用这两天内磨练出的精神优势,从那台运作中的机器布下意识的渔网,借以二人同时触碰的瞬间拉着对方进入梦境。 意识,这个词汇于数次实验后明明白白出现在脑海。意识是客观实在的,却又囊括大脑每个主观的想法。无疑这个对人脑的研究又是组织里胆大包天的实验,比返老还童有过之而无不及。 安室嗽了两声,嗓子有些沙哑,但不妨事,这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含几分示弱的柔软。诱人裁定的意味藏在他深浅难辨的话语里。 “好先生,可否放松我片刻?” 问号轻轻落下,本是一室安静,一阵尖锐的乌鸦叫声惊炸开,墙壁的钟摆摇晃得厉害,此时已经四点整。 “……不行。”男人艰难地拒绝了安室的请求,心中抖生万分后悔,盼望安室再说点什么。 “那你能把玻璃罩打开吗?我有些喘不过气。” 这个可以,他刚想着回话,就被一旁的助手掐去话头。“别多嘴,波本。” “没事儿,等会你去煮点粥过来。” 他打发完助手。在助手恨恨而去的目光中,硬生生看出恨铁不成钢,显然助手相当愤怒他竟被可怖的食人花蛊惑到。 “请问你是在服软吗?”他按下开关,隔绝两人的玻璃被收刀入鞘。如此一来,倒方便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安室,一点点弯腰和安室眼睛平行对视。 他无视安室被束缚带锢得发红的手腕,警告他,“透,最好安安分分的,你看出什么也耍不了花样的。” 可你是最易摇摆之人啊,安室心中轻叹一声。 猎人得意于自己的优势,忘乎所以地进入猎物的狩猎圈内。所以他没发现,安室身旁那台机器正发出滋滋白光,嘴里仍叫嚣着,“你在这里,是杀不死我的。” “没事,足够让你昏迷就行。” 意识昏聩前,他眼中的安室依旧温和,语调柔软,以致最后一秒他想起温暖的米色毛衣。那是被他压在箱底的亲人赠予的遗物。 他恍若置身另一个世界,暂时遗忘过往种种。然而当他看见禁锢在做座椅上的金发青年,那独特美丽的发色和深肤深深吸引了他,目光在青年身上流连忘返。此情此景,他想起自己此时的任务。 “哦,是了,要从头开始记录,一步一步提高脑神经接触阈值,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反应吧。” 然后他便看到心驰神想的一幕,青年高仰起头颅,那修长的脖颈滑落一滴汗珠,宛若垂死的黑天鹅,带着绝不服输的韧劲奔赴行刑场。从冷静自持到崩坏,只用几秒,深陷痛苦的神情是他前所未见的美丽。不似他人龇牙咧嘴的可怖面目,青年只是恬静地忍受着痛楚,一双含情目蓄满令人心醉的泪珠。 可青年刚刚还似狡猾的狐狸引诱着他步入陷阱,情境置换如此巨大,突生的邪念化作yuhuo燎原。 他感觉裤腰子崩得很紧,脑中不停轮播安室受刑的各种表情,笑的泣的恨的念的,如走马灯闪过。终于,他将所有肮脏污秽的幻想尽数释放,一下子灵魂得到解脱。意料之外,斑驳的污浊如苔藓覆上玻璃罩,他绝望地发现,自己弄脏了金色的欧若拉。整个人随之颓唐,几乎是有问必答的程度。 安室问他,“这个实验的目的是什么?” “我耗近半生的青春,把许多人和我自己最初金子做的心熬成灰。仅仅证明企图意识清醒地回到过去,挽救已死之人是万不能成的。可我不可能停下这个实验。实话说,真没想到实验临到末了,还能遇上你这般坚定无二的人。天垂怜我,死灰复燃。” “这么说,在我之前的那些人都无成效吗?” “是的,只有你还活着,其余人连电流都挨不过,而你甚至能反过来……”他看着安室温和的眼神,絮絮叨叨说尽了这些年来死去的每一个人。而当他讲到最后一人双目怒瞪的死状时,他知道自己要彻底完蛋了。因为那已不再是什么实验的次品材料,而是一条条曾鲜活的人命。他的声音变得嘶哑难听,止不住的抽泣声从他颤抖的身体冒出。 静默是最好的掩饰,安室想。 良久,男人才重新有所反应,露出一双比目鱼似的红肿眼睛同安室说,“请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有朝一日请杀了我吧,在我把那颗初心丢弃之后,我早应当是个死人了。” 他蒙上安室那双能容纳星河的眼睛,睫毛如蝴蝶双翼轻轻刷在掌心。他早该从安室倔强的表现得出一个结论:飞扬的金色发丝,耀眼璀璨的容颜之下,安室在自己的黄金时代拥有一颗黄金心。而他离自己已死去的青年时代已经很远很远了。纵使如今他明了自身过往罪恶,但醒悟实在来得太迟。 拐弯的意念终于通畅,随后机器再度发出一阵眩目白光,眼睛本能紧紧闭住。他睁眼时,发现本应缀着脏污的玻璃罩光洁如洗,愣住了一秒钟,无暇顾及它的出现。紧接着,一切如常。 遗忘是瞬间的事,错过的一秒令他再也无法回想刚刚失去的几分钟。脑海回笼的记忆是青年柔软的语调和请求。他竟升不起一丝半点以实验之名再折磨安室的念头。于是再次要求助手去煮粥,只是这一回他帮安室解开了镣铐。 那两人突然断层又连接的对话,重复的字句,处处透露着不对劲。安室瞬间意识到,他们被洗去记忆了。唯一不同的是,rou眼可见,形容颓废的男人瞧着再没有刚才的神经兮兮了。可最突出的疑点就是助手什么时候回来的。 其后一阵乌鸦叫声激荡此间,时针复又正正好好指向“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