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便衣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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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下床，趿起拖鞋，跑到杨柳的房间外敲门。 “直接进来。” 我拧下门把手走了进去。 杨柳正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打电话，身上披着一条卡其色的兔毛绒毯，手上摸着一只圆滚滚的彩狸猫，看起来惬意极了。 “先这样吧，不说了，我这周六去找你么么哒。”看见我之后，杨柳就挂断了电话，抱着黄先生朝我走了过来。 黄先生是这只彩狸的名字。 我不知道杨柳为什么要给它取这么一个引人误会的名字。一年前我找她合租，她跟我说要带黄先生一起住进来的时候，我犹豫了好一阵。我以为黄先生是她男朋友，我实在不想和情侣合租。 直到杨柳搬来的那天，我才知道原来黄先生是只猫，而且是母的。 黄先生很亲人很乖，一般只呆在杨柳的房间，不会到公共区域乱跑，打翻东西的情况一次也没有发生过。因为杨柳给它绝了育，所以也不会发情大叫。 我可喜欢它了，没事就跑来杨柳房间里找它玩儿。 我在杨柳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黄先生很热情地从杨柳怀里跳来我腿面，我伸手挠它的下巴，它舒服得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杨柳喝了口水，在床沿坐下。 我开始和她说正事。 “咖啡馆？”杨柳要素察觉，“什么情况，你要和谁去？” 我实话告诉她：“连警官。” 杨柳惊呼一声：“我靠，你真加上他了？” 我点头，不光加上了，还约上了，这周六就要线下见面了。 所以我来问杨柳，A市有哪些格调不错的咖啡馆。她和她男朋友经常出去约会，比我了解。 “可以啊你，等着，我帮你找找。”杨柳点开手机相册翻了一圈，给我报了个咖啡馆的名字。 我没听说过，不过我相信杨柳的眼光，决定就约连警官去这家。 “相信我，这家店会给你带来好运的。”杨柳神秘兮兮地朝我挤了挤眼睛。 “什么啊，故弄玄虚的。”我笑着摸了摸黄先生的脑袋，“你说对不对？” 黄先生应该是听懂了我的话，很配合地“喵”了一声。 - 我把咖啡馆的地址发给了连警官，我们约好周六下午两点见面。 那天下午，我和杨柳一起出门。她去找她男朋友，我去见连警官。 哎？我为什么要把这两件性质完全不同的事情放在一起说，听起来好奇怪。 我比约定的时间早到，选了个醒目的位置坐下研究了一会儿菜单。 这家店的菜单不是固定的，每个季节都不一样。现在是春季限定，菜单上一共就五款饮品。我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每一款我都没喝过，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怎么都是英文啊…… 看起来好高大上，什么“哥伦比亚蒂维索庄园浓缩”“埃塞罕贝拉冷萃”这种的，我闻所未闻。 我研究了半天，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约定的点，连警官按时出现在了我面前。 “嗨。” 我没想到第一印象那么严肃正经的他会用这么俏皮的语气和我打招呼，我抬头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讶色。 更让我惊讶的是，他今天好帅。 我的意思是，比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要帅。 他今天没穿警察制服，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这种款式的大衣我之前见一个男明星穿过，没想到连警官穿起来也完全不输。 果然个子高身材好穿什么都有型。 “嗨。”我很快回了他一个笑脸。 连警官在我对面落座。 不知是凑巧还是这家店的服务员很有眼力见，连警官刚坐下，服务员就端着咖啡走上来了。 前后来了三次，一共端来了五杯咖啡。 没错，在连警官没来的时候，我把这家店的五款春季限定全部点了一遍。 连警官看着摆满一桌子的咖啡杯问我：“你很喜欢喝咖啡？” “啊不是……”我抿了抿唇，用不好意思的语气说财大气粗的话，“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干脆全点了，这样比较有诚意。” 连警官愣了一下，而后唇畔微微起弧。 他笑了，那笑容可真好看，像一阵温煦的风，吹过来的时候料峭寒意四散，仿佛提前看到了回南天。 “连警官……”我在想该说些什么。 连警官说：“叫我连枫就好了。” “啊？” 我还以为他会喜欢连警官这个称呼。杨柳就喜欢别人喊她杨律师，她觉得这是对她的尊重，不尊重她的当事人会喊她大名或者像领导喊下属一样，喊她小杨，这让她火大。 “叫连警官好像在加班。”他解释。 “哦好的……连枫。”我小声尝试着喊他的名字，喊出口的时候有种我们已经相熟的感觉。 “姜禾。”他礼尚往来地喊我名字。 好听的声音似电流一般，通过我的心室时，心脏有种微麻的感觉。 “你今天没化妆。”他看着我的眼睛说。 “嗯……” “是……” 我脑袋短路，语言卡壳。 我不太清楚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不够重视这次见面吗？ 好像不是，因为不管是从他的口吻还有眼神来看，他都没有怪责或者审视的意思。 大概是觉得不一样吧。 就像我刚刚抬头看到他的感觉一样，不一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穿着警服，而今天他穿着便衣。 我化妆就等于他穿警服。 因为我的工作是前台，每天需要接待很多人，化妆是基本的礼仪，我每天都带妆上班。 可是今天是休息日，而且我接待的也不是客户。 “因为化妆好像在加班。”我照抄他的回答。 连枫又笑了。 我因为他的笑容也笑了。 所以我们扯平了吧。 一个便衣，一个素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