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四 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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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光求生的意愿从未如此强烈,她立马屏住了呼吸,未呛入多少水。只是没有料到水下暗潮汹涌,她被水流卷裹,毫无挣扎的力气,直往下流漂去。 陈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待听到落水声和祈光的痛呼声时,他才发出一声哀鸣。他尚存理智,放出了一枚信号烟花,随即竟不管不顾地跳入水中。 情急之下脱掉被水浸湿的外袍,祈光浑身轻快许多,但相应的,减去重量后,她在水中更如一叶浮萍。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祈光重重撞上河堤边的一块礁石,她痛得眼前一黑,但趁机扔出蔺五给的钉爪,将自己固定在了此处。 那是陈渊吗? 追随那件外袍而去的人从祈光身侧经过,没有注意到此处的动静。祈光咽下喉间血腥,死死抓着钉爪的锁链。 看样子陈渊会水,大抵死不了。祈光觉得此夜真是荒诞,她头一回见陈渊对她这样上心,难道怕她死了吗? 算了,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祈光听岸上传来声响,该有好几人的样子,不是蔺五,应是陈渊叫来的救兵。 那些人发现陈渊留下的烟花残骸,又看到堤下水流湍急,猜出个大概后已急得人仰马翻。有人赶忙往下流追去,也有人在堤边持火把细细搜寻。 祈光摘掉了头上饰品,再贴向礁石边,她深呼一口气,将下半张脸没入水中,仅余双眼在外。 适应这寒水刺骨后,祈光反而不那么恐惧了,她观察头上火光来了又去,不曾妄动。即使岸上再无声音,人可能都赶往下游去了,她也谨慎极了,将自己当作这水中死物。 到底是冬日,在水中泡久后祈光竟感到一丝热意。她警觉地想到之前听人讲,人冻死之前会觉得热。 她会死在这里吗?那岂不是死得最憋屈的一位公主了。祈明为了面子应会隐瞒真相,然后将她葬在皇陵…… 不!就算是死,她也不要死在京城。祈光迷蒙的神智再度清醒,她方才耳边已是混沌一片,此刻捕捉到喊她的轻呼声。 “殿下——殿下——” 是蔺五的声音!祈光回应了,又怕这一声被淹没在水声中,忙将铁制的锁链在礁石上扣响。 蔺五很快锁定了这里,他迅速入水,收起钉爪,再带着祈光上岸。 “马在林子边……”蔺五的声音在抖,他抱着祈光,却不敢看她一眼。 是他让殿下落入此等境地,他罪该万死。蔺五的右手感受到祈光背后不断涌出的温热,她受伤了,觉察到这个真相的蔺五呼吸一滞,更加快了步伐。 - 土炕下柴火噼啪燃烧,屋内升腾起暖意。 这是一间猎户小屋,冬季寒冷,看使用痕迹,猎人已很久没有来过,倒便宜了祈光。 她身上裹着一层被褥,虽久不见光有些霉味,但也比湿透的衣服来得好。蔺五将整个屋子翻了个遍,找到几件干净的麻布衣裳,此刻在不知翻了多少遍的柜子前继续翻找。 从方才为祈光包扎伤口后,蔺五便是这个样子了。 “蔺五,你过来。” 蔺五方才下水,衣服也已经湿透,外袍在土坑另一侧烘着,他身上只剩单衣。 祈光往炕边挪了挪,蔺五半蹲下来,尚未出口询问有何事,祈光就伸出手抚上蔺五的脸侧。 为防追兵,屋内没有点灯,只有炕下火光,照亮了蔺五,却照不到祈光。蔺五看不清祈光的神色。 “殿下……” “蔺五,谢谢你。”祈光没有收回手,她死里逃生一回,心中对蔺五满是感激。 她许是发了高热,裹得这样严实也冷。蔺五的脸虽然刚摸上时冰冰的,但很快便暖和起来,这令祈光觉得舒服。 “你和我一起。”高热驱使下祈光说话很是直白。 蔺五从未违抗过祈光,他刚想应声,身体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穿得这样单薄,若是你也病了,这里距均州城尚有距离,我该如何?”祈光好言相劝,但蔺五仍一动不动。 祈光的耐心到此为止,她上手解开蔺五衣上暗扣,道:“快脱掉湿衣。” “蔺五,我好冷。”祈光差些将你快点给我暖被窝这种话宣之于口,蔺五终于动作起来。 他起身脱掉里衣,将其放在外袍边一同烘干,接着在炕边迟疑了一瞬,祈光立马敞开被褥一角,十分顺滑地将蔺五拽了进来。 蔺五身量很高,可以从身后将祈光拥住。他们二人此刻坦诚相待,肌肤相亲时祈光舒服得喟叹。 可惜蔺五紧张得像个木偶,身上肌rou都硬邦邦的,祈光懒懒地窝在他怀里,叫他放松些。 说点别的什么吧,不然这和一根发热的木棍杵在被窝里有什么区别。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蔺五连说话都放轻了,像是怕惊到怀中这块软玉,他道:“殿下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祈光嗤地笑出声,她晃了晃脑袋,往后仰了仰,抬头与蔺五说话:“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她的鼻息喷到蔺五下颚,蔺五喉结滚动,不发一语。 如不是还有层半干的头发在中间,蔺五不敢想象……尽管如此,殿下还是竭尽所能地紧贴着他。 祈光把玩着蔺五的手指,低声讲:“但从今往后,我都要按自己的意愿而活。” 她不会再回那牢笼一般的京城,除非……那是属于她的京城。 当然,如今天下尚算太平,只要祈明不逼她,让她在封地当一个闲散公主,她也不会主动挑起事端。但凭祈光对祈明的了解,这种可能实在太小了。 不过这些事情都在后面呢,祈光提起精神,问道:“到均州城后,你如何与镇北军联系?” 说起正事,蔺五终于松快了许多,回:“我会在城中寻有密语标识的地方,镇北军的暗卫在属城内都会有据点。” 祈光点点头,均州城过去再有两日车程便到肃州了。一思及能见到外祖母与舅舅,祈光便心情大好。 “不知道胜子jiejie是否在肃州。”卢胜子是舅舅的独女,大祈光一岁。因舅母在胜子很小时便因病亡故,卢胜子常年随父亲在军队,是个英姿飒爽的好姑娘。 蔺五想了想,说:“小卢将军前阵子去了北疆,还未回来。” 卢镝离开镇北军后,镇北军由祈明钦点的人接管。那人虽与卢镝不太对付,但也是个忠肝义胆的武将,未对原镇北军赶尽杀绝,留有一支精干小队负责重要军务。卢胜子在三年前接管了这支队伍,因此常年都在北疆待着。 祈光想知道更多关于镇北军的事,蔺五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待将一切说罢,天边已泛起曙光。 天亮了便不宜再烧柴火,这里虽离那林子很远,但烟气惹眼,还是谨慎些。蔺五起身熄灭炕底火焰,里衣几乎已干了,他换上后又将祈光的里衣奉上。 祈光后背伤了个大口子,一夜过后伤口肿胀起来,不太方便穿衣。在她的眼神暗示下,蔺五低眉顺眼地为她换上里衣,又将那对于祈光来说颇大的猎户衣衫为她穿好,挽起了过长的袖子、裤腿。 但这头发……蔺五犯了难,祈光指挥他半天都梳不出个像样发髻。祈光放弃折磨蔺五和自己,让蔺五随便将她头发卷起,然后披了张干净麻布在头上。 “是不是很丑?”祈光站在蔺五身前,将头发掖了掖。 蔺五摇摇头,祈光打量他一眼,蔺五穿上猎户衣裳却挺合适。 “算了算了,我现在就是猎户的妻子。”祈光推开房门,外面天寒地冻,蔺五将烘干的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祈光回头看他,笑道:“五郎,我们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