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之歌希尔芬 (24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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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之歌·希尔芬 “谁知道最锋利的剑,能否解开 最坚固的锁? 诸神赐予的智慧,亦来自 对等的牺牲。 诗人歌颂的伟大壮举,长矛与魔法的战斗, 迷失了诸多版本。 你所能看到的, 只有绵延不息的族群。” * 【亚薇,答应jiejie,去做任何喜欢的事吧,唯独别触碰魔法,永远不要。】 *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诸神尚未陨落,埃茵部落和霍尼格部落未曾交恶,仍然在一起庆祝橡木节和勇者大会的时候,大地曾有许多诗人和传说。 “亚薇,亚薇!”孩童时期的施泰因阿赫挥舞着双手。“你看,我弄到了什么好东西。” 短发女孩刚刚练武归来。她虽然在这里借住,和男孩的关系并不算好。但是金发男孩这次挥动古籍的封面。“你看,这是你最喜欢的‘长夏之剑’的故事!” 长夏之剑是埃茵部落最受推崇的英雄,相传他所到之处,夏天便不会结束。而他最出名的功绩,是打败了霍尼格贝登供奉的魔法之王,让埃茵部落以微弱的优势荣获胜利。但是这场胜利并不尽如人意。从此以后,整个大陆的魔法似乎都受到抑制,未能回复往日的规模。长夏之剑也没有留下享受胜利,从此不知所踪。 “真奇怪。”他们一起翻看这本泛黄的古籍。“这里面说,长夏之剑和魔法之王,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瑞卡尔,你不会是被骗了吧。”女孩也皱眉。“为什么这本书里说,长夏之剑并不是靠着勇猛的技艺战胜敌人,而是靠诡计呢?” “不会吧,这是我从爷爷的书房里面摸到的,很珍贵的。爷爷说……绝对不能给外人看。” 小少爷不知想到什么,憋红了脸。女孩抿唇,按捺不住好奇心一起翻阅。 他们继续往后,这个版本的语言非常古老,他们读得一知半解,大意是埃茵部落使用可怕的黑魔法做成一个诱饵,伪装成礼物,拜托长夏之剑送给他的友人。魔法之王因此战败,却因为古神血脉而无法轻易死去……长夏之剑感到愧对友人,登船出海,永不复返。 “真是可怕的故事。” “又可怕,又悲哀。”女孩合上书页。“希望这不是真的。也不知道海的另一边是什么样……” 男孩被这个念头吓到。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穿越迷雾之海。“那种没有阳光的地方,想一想都可怕。还是庄园这里最好。” 女孩站起身,金色短发别到耳后。“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去各处看一看。” * 女骑士和伯爵策马回到城堡。 谷地沿路的人民都记得他们还是孩童时就一起玩耍的样子。当然,主要是小少爷哭哭啼啼跟在女孩背后。金色骑士阿尔薇特归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封地。 “是亚薇小姐,真的是亚薇小姐回来了!” 人们用旧日的称呼呼喊她,欢迎她。 “亚薇小姐长大了,漂亮多啦!” “亚薇小姐,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 “咳咳。”骑在马上的伯爵涨红了脸。“大家……不要说得这么直接。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今天的心情太沉重,好像不是被求婚的好时候。伯爵心想。 阿尔薇特的标准笑容挂在脸上。塞缪尔的训练有时也能派上用场。热情的乡民不断给她手上塞土产。邀请她晚上来家里喝酒。上了年纪的人们尤其爱讲阿尔薇特小时候的事,什么和野兽搏斗,或者护送伯爵少爷去拜谒其他城堡的英勇事迹。 等他们回到城堡中庭,日头已经很低。女骑士牵着马,发现伯爵还在背后。 “那个……我有点累了。”英俊的金发青年别开头。其实他并不喜欢骑马,这样折腾一天十分勉强,腿脚都有些僵硬。“我自己……” 阿尔薇特看出老熟人的窘境。这原本是一个报复的好时机。 “真拿你没办法。”女骑士叹了一声,将马匹牵到少人的角落。然后伸出手。“少爷,我扶你下来。” “你,你胡说什么呢,我自己可以——” “少爷。”女骑士站定,淡金色的长发在夕阳下散发着光辉。“这不是取笑,我只是想帮助你。真正的英勇的骑士,只享受公平的比赛。这里不是和你计较的赛场。” “笨、笨蛋亚薇。”伯爵红着脸小声咕哝,接过女骑士的手。“你总是这样,才过得这么辛苦。” * 塞缪尔老远就听到人们的呼喊。 真是奇怪的地方。女骑士受欢迎他已经习惯了,如今却觉得十分刺耳。 白天塞缪尔无事可做,把他们的行李分别整理过,擦拭干净,尽量不去想象那两个人白天相处的场景。戈恩达尔大会将近,他得提醒主人好好练习魔法。 这一次,他一定不再嘲笑人类笨蛋的蹩脚手法,耐心一点教导她。然后趁早离开这个不自在的地方。 她尽可以向我许愿。男孩恹恹地想。我可以满足她的任何愿望,让她知道我远比那个花言巧语的金发草包强大很多。 但是那一对人尚未下马,庄园的另一侧就有侍者跨过广袤的草坪,疾驰而来。 “干什么这么着急。”被破坏二人氛围的伯爵几乎要挂不住笑。 “伯爵大人,河对岸的希尔芬·霍恩小姐前来拜访!” * “她怎么来了。”年轻的伯爵皱眉。“我记得,她对那个提议并没有兴趣……” 霍恩家族也是王都附近的古老显贵。希尔芬·霍恩正是这一家的长女,与伯爵年龄相仿。两家是世交,虽然这交情里掺杂了不少算计和攀比。霍恩家的长辈想派长女与这代施泰因阿赫伯爵联姻的念头一直非常热衷。 “既然有客人。”阿尔薇特的声音从晚风中传来。“我就先回避了。” “啊,亚薇!”伯爵想到身旁的女骑士,脸色立刻涨红。“你不要误会,我可是清清白白的!你知道我最讨厌她,绝对和那种鸡毛掸子一样的小姐毫无关系!” “瑞卡尔……不是那个问题。”女骑士缓缓摇头。“今天多谢你。好好休息吧。” 傍晚,餐厅的吊灯依次点亮。 然而主座的伯爵脸色铁青,甚至不屑于维持表面的微笑。而对面的红发少女也昂着下巴,毫不掩饰严重的不满。 “霍恩小姐,真是稀客。”伯爵装腔作势地整了整手巾。“希望您的二弟二妹三叔八婶婶一切都好。” 少女捏着拳,浓密微卷的红发精心盘卷在脑后,仿佛完全被规训肃止的一团火,只剩奶白的面颊上落着一些顽固雀斑。这一大家不省心的手足亲戚正是她无限烦恼的来源,被伯爵一语道破。但她没有选择,否则也不会来和这个油壶一样狡猾的伯爵打交道。 “托您的福,他们都很好。”红发少女端起蜜酒,咬着牙回答。 这一顿饭进行得僵硬而尴尬。尤其伯爵错失了一场和女骑士共进晚餐的机会,怨气几乎都要溢出餐盘。 “我再次强调,这并不是我的本意。”红发少女一甩手。“但家父仍然希望你考虑一下,我们两家的情况。” 王城的贵族最近愈发嚣张,并且豢养了许多门客,对戈恩达尔大会的徽章势在必得。族谱的置换就像一场牌戏,越是古老的家族越熟悉这套出牌的规矩;不是为了赢,这场游戏不会产生赢家。他们负责将这个游戏一直推行下去。 这个问题确实不动声色地困扰着富有经验的伯爵。但是此刻他脑中充斥着女骑士在风中的金发,在一片暮色炊烟里自由飘拂。 “伯爵,希望您好好考虑。”红发少女自顾自整理了下裙摆。“虽然我们彼此都不对付,但这不是一个亏本的交易。甚至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可以住在自己家,互不干涉。” 贵族之间的交涉,有很多不必声张的共识,才让人觉得雅致。 “希尔芬,你只说对了一件事,就是我们很不对付。”伯爵平静而冷淡地整了整衣领。“而且‘交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让人意外。你这人最后的优点,也被你家那些赌棍赌输了吗?” “瑞卡尔·施泰因阿赫!”少女提高了声音,显然已经被这种无礼的对待所激怒,热烈的红发几乎要挣开发髻。“‘绝不吃亏’不愧是你们的家训!就是公爵都没法从你手上多赚一根毛线。你又有什么资格嘲讽我!” 说完,少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翻了个白眼,然后平静下来,吩咐随从收拾准备离开。 “送客。” 伯爵翘着腿,懒散靠在扶手椅上,戴着硕大宝石戒指的手指撑着下颌,毫无起身的意思。 少女也不恋战,转身向外。在她走到餐厅大门时,余光瞥到一个人影无声地靠近。 那是一个黑发的男孩,仆役打扮也掩不住那种精致的漂亮,苍白肤色衬着深黑的瞳孔。希尔芬从未在人类身上见过这样浓郁的黑色,黑到仿佛泛着深蓝的光泽。 “你是哪里来的……”希尔芬停步。“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和这傲慢的庄园不同,男孩文质彬彬地向她行礼。短短几天,塞缪尔就已经熟练掌握了王都优雅繁琐的礼节。“尊贵的小姐,见到您很荣幸。” 红发少女紧绷的肩膀缓和下来,抵着手背清了清嗓子。 “谢谢。” “你怎么在这。”一旁传来伯爵的问话。此时伯爵身体前倾,不再靠着椅背。 烛火摇曳,主人和客人同时感受到一种奇特的微妙预感。这个仆役打扮的男孩仿佛散发着一种非常有吸引力的黑暗,停留在每个人内心深处。 “大人,向您问安。”可当他开口,又谦恭得无可挑剔。“我只是来为阿尔薇特大人放掉一些……不需要的东西。” 涌动的暗流变成漩涡,在古老的厅堂翻搅。 “阿尔薇特?”红发少女蓦然转身,手指紧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手心,尖声问。“她回来了?她就在这里?” “霍恩小姐,我想这和你没有关系。”伯爵起身,皱眉盯着她。“时候不早了,请……” “原来她已经回来了……”红发少女恍惚地后退半步,完全没有听进伯爵的话。“她竟敢回来……我就知道!” “霍恩小姐,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呵呵呵……”红发少女擦了擦嘴唇,看起来仿佛有火在她眼神里燃烧。“你还在替她说话?伯爵大人,你不会还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这和你没有关系!”伯爵脸色不再有血色。“送客!” “呵呵,怎么没有关系?”少女仿佛握住了一件复仇匕首,整个人在红色中燃烧。“她才不会答应你的。哦不,她根本不会理解你的心思。不论你做什么,都赶不上她的好jiejie!哈哈!” 少女转身接过帽子,挺直胸膛。“伯爵大人,多谢您今日的款待。来日家父一定会登门致谢。” 晚宴在这场混乱中结束。每个人各怀心事,但没有人注意那个黑发的男孩,早已怀着一丝微笑退回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