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法國巴黎
第三章 法國巴黎
隔天一早卡爾需要因公臨時出差，雖然知道可能是自己父親調虎離山之際，不過是不能拒絕的重要客戶。 他返家拿行李和搭機前都傳簡訊也打過電話給宋槿，但都沒有回應。 兩人交往期間他就常被安排上班日出國公幹的行程，以為宋槿也在忙工作。 他認為回國後已經冷靜幾天在台北開設工作室的宋槿會跟往常一樣在原地等待。 等他回國發現本來這幾天都不回簡訊也不接手機的宋槿，手機已經變成停話。 他匆匆趕到她家，打開門卻發現人去樓空。她的工作室也已經清空，裡面空無一物。 人在國外的喬宗頤和閻顏顏也一問三不知。 卡爾雖然不相信他們一無所知，也只好請人去問宋槿的年輕助理，在附近傳統市場自家店面開小店的助理和其母雙手一攤表示不知道。 數年後 宋槿緩緩醒來，有些迷惑的看看四周。 「槿。」 「利奧。我怎麼了？」她發出的聲音又乾又澀，差點嚇到自己。 「妳出車禍。」 她開始意識到身體的疼痛，也想起發生的事。 「卡爾??，不，救我的那個人呢？」利奧並不認識卡爾。 「他比妳嚴重得多，醫生還不准任何人探望他。」 「他、他家有人來？」她猜是他太太，金香玉。 「是一位名叫喬的男人。」利奧沒有多想，感謝救自己的人是應該的。 是喬宗頤的英文名字。 「我想見他。」 來的人是喬宗頤和閻顏顏。 「宋槿！妳傷到哪裡？」閻顏顏奔到床邊。 「利奧。我想和他們私下談談。」坐在病床上的宋槿臉色有點蒼白，手腳都有繃帶包紮。 利奧點點頭走到門外，順手帶上門。 「我還好，只是頭還有些暈，卡爾傷得重嗎？」她一直想起卡爾身下流出的血。 「他??。」 喬宗頤說不出話來，從一起在國外唸書開始卡爾就把他寫作緊急聯絡人，所以醫院先找上他而不是金香玉。 他找來金香玉的表姊妹閻顏顏搭上動用關係借來的私人飛機趕到巴黎，如果金香玉出現可以幫忙壓制她不作怪。 「他還沒醒。」閻顏顏替他回答。 不過她也不敢全說，卡爾躺在床上腿也斷了、手也斷了，肋骨斷好幾根，頭骨也受傷。 「妳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嗎？」喬宗頤轉換話題。 「我需要顏顏幫忙我進浴室洗個澡。」宋槿不覺得自己需要看護，而且不想也不能叫身為男性的利奧幫她洗澡。 法國警方聽聞宋槿醒來，到醫院做筆錄。 「目擊證人已給我們一些說法，我們也想聽妳的說法。」老警探在病床邊椅子坐下。 「綠燈亮起我正要和許多行人一起過馬路，一台車子突然衝過來。」她回憶起來。 「朝妳直衝嗎？」 「我不確定，車子開得歪歪扭扭的。」她搖搖頭。 「妳見到駕駛的長相嗎？」 「沒能看得很清楚，但駕駛的打扮應該是女性。」上衣的造型和顏色應該是女裝，駕駛還戴著女生的寬沿帽。 「看得出人種嗎？」 「看不出。」她又搖搖頭。 「年紀？」 「駕駛帶墨鏡看不出來。」她老實說。 「救你的人妳認識嗎？他的名字？和妳的關係？」 「認識。卡爾?馮?斐南迪。是舊識。」 「你們有敵人嗎？」 「我應該沒有，他我不確定。」他家行業特殊，說不準。 「最後一個問題，車子的樣子請妳描述。」 「紅色，外型是比較復古的車款或是經典老車，廠牌我沒看清楚。」宋槿是做設計的，對物品的造型印象比人臉深刻。 利奧送走警察，走進病房。 「我想去看救我的人。」宋槿鎮定地對他說。 經過醫生同意，利奧推著輪椅帶她去卡爾的加護病房透明玻璃牆前面，停在喬宗頤和閻顏顏身旁。 宋槿像是被凍住，沒有辦法說出半句話。 她看得出卡爾傷得很重。 「醫生怎麼說。」利奧問喬宗頤。 「為保護他的腦子，先用低溫讓他沉睡。」原本不願意告訴宋槿卡爾病情的喬宗頤照實回答。 閻顏顏在宋槿坐的輪椅旁蹲下，她扶著輪椅用利奧聽不懂的華語說：「金香玉就快抵達。」 宋槿直勾勾看著病房裡躺在床上昏睡的卡爾以華語回道：「請你們兩位幫我好好照顧他。」 她轉向利奧：「我想出院。」 醫生沒有同意她出院，倒是同意讓她轉院休養。 在利奧的安排下，宋槿從住家附近醫院轉到利奧家附近的醫院。 「我知道這個時候說這不太合宜，但妳願意的話，我還在等妳的回應，關於結婚的事。」利奧推著輪椅帶她到醫院花園。 「再給我一點時間。」宋槿對坐在石椅上的利奧微笑。 「好，可是別讓我等太久。」利奧其實一直知道她心裡似乎有個影子，不過救她的人還沒醒，他也只能等她身體完全復原覺得舒心可以有心情答應他。 他沒有對她說，他知道救她的人就是她心裡忘不掉，來到法國尋她的男人。 一個星期過去，卡爾還是沒有醒，距離車禍發生已經過兩週。 喬宗頤還得工作只能先回國，閻顏顏則說服金香玉讓不適合移動的卡爾繼續在原來的醫院治療。 「喬宗頤，怎麼辦。」閻顏顏知道自己可能沒辦法一直纏著讓金香玉帶不走卡爾，打越洋電話求救。 「找個理由讓金香玉的情夫把她支開幾天，拜託宋槿去病房見昏迷不醒的卡爾，對他說說話。」喬宗頤已經聽說醫生准許進入病房探病，也逐漸讓卡爾往醒來的方向走。 「你這傢伙。」閻顏顏坐在露天咖啡館看著被掛掉通話的手機，他說得可簡單。 正在去醫院路上的閻顏顏沒有立刻去醫院，而是繼續打電話給表姐金香玉那小一輪的情夫，透過表姊的錢變成知名藝人的小鮮rou。 「是我，最近如何啊。我們在巴黎，要不要來？工作不能來？我可以請經紀人幫你安排這裡的工作啊。對，要不要來拍服裝？我不是那家你喜歡的知名品牌VVVIP嗎？我可以幫你借到衣服。預算？你跟我表姊同房就好啦，你經紀人是女的跟我住就好。」 她表姐還在旅館，也對去看卡爾沒有很積極，只是去醫院公開場合做做樣子。 金香玉現在作為的只是離婚後能拿到的錢，可是閻顏顏知道現在讓宋槿出現在表姐面前激起忌妒心是很不智的行為。 卡爾結婚後他父親在把整件事看在眼裡的繼母催促下退休去環遊世界就順利取得公司經營大權，沒讓父親婚外情對象利用兒子也就是他同父異母弟弟奪走公司。 卡爾為了要離婚已經用盡方法，好不容易讓金香玉答應，喬宗頤也說現下絕不可節外生枝。 她還記得卡爾結婚那天，老同學都有到場。 盛大的假面婚禮過後，金香玉雖然不愛卡爾但原本多少還有點期盼新婚之夜和『密友』小鮮rou男星先一步離開打算稍後過去，結果卡爾不知道跑去哪喝個爛醉，沒有到兩家安排的新房。 「開門，喬宗頤。開門。」卡爾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已經三更半夜就舉起拳頭敲在門上。 「卡爾，你來這裡做什麼。今天是你新婚之夜。」穿著浴袍的喬宗頤拉開門，皺眉看著在他家大門發酒瘋的新郎。 「什麼新婚之夜，我結婚是被逼的。那女人已經和情夫不知道跑去哪逍遙了。」 喬宗頤想起閻顏顏說的金香玉婚後要住國外，不過卡爾因為工作得留下來。 好一個假面婚姻。 「算啦，進來吧。」他同情跟他如兄弟般的卡爾。 用床單包著自己，閻顏顏稍稍打開喬宗頤的房門往外看，驚訝地看到一手放在喬宗頤肩上被扶進大門的卡爾。 閻顏顏不擔心卡爾發現她和喬宗頤分手多年還睡在一起，而是為成全卡爾野心離開的宋槿覺得難過。 自此就沒聽過卡爾和金香玉有任何交集。 被冷落幾年，金香玉也覺得無趣，況且她愛的是一手栽培起來的小鮮rou男星，最後只要求卡爾的錢。 愛面子的金香玉曾告訴她這個表妹，說有個像卡爾的老公很體面，不過這樣的男人其實很無趣。 喬宗頤認為宋槿醒來只看過還昏迷不醒的卡爾就要求出院或轉院有點無情，可是閻顏顏同樣身為女人猜出不一樣的答案。 閻顏顏其實明白宋槿為何會要求遠離卡爾，因為唯有如此，卡爾跟金香玉根本不應該開始的孽緣才會斷得徹底，結束鬧劇般的婚姻好好離婚，宋槿才能跟卡爾重新來過。 一邊是同學好友，一邊是表姐妹，閻顏顏自認站在哪邊都不太對，她是為了重義氣幫朋友的喬宗頤。 宋槿已經出院，坐在利奧家的花園跟閻顏顏會面，手腳雖然可以行動，不過行動緩慢還包著繃帶。 「宋槿，我來的目的??喬宗頤或利奧跟妳提了嗎？」閻顏顏小心翼翼地說，畢竟她是金香玉的親戚，現在的宋槿不見得會完全相信她。 「嗯。」 「醫師說卡爾在意的人去跟他說說話可以幫助他醒來。」 閻顏顏習慣大家族的爾虞我詐，有一套不著痕跡說服人心的方法。 「他太太不是來了嗎？」宋槿沈靜過頭地說。 「卡爾不在意她。她也不在意卡爾。」閻顏顏決意要激起她對卡爾的真正感情：「喬宗頤不是嘴碎的人，一定沒跟妳說那兩人是假面夫妻。」 「是沒說得很清楚。」 「宋槿，去看看他，不管最後結果如何，畢竟他奮不顧身救妳一命，不要留下遺憾。喬宗頤要我來拜託妳，起碼看在他的份上。」 宋槿知道閻顏顏跟喬宗頤雖然不知道為何分手，可不但是好朋友有時候也會如同親密伴侶般在一起，於是她看在跟閻顏顏的交情上點點頭答應。 利用小鮮rou男星支開金香玉幾天，確認金香玉不會到醫院後，閻顏顏和宋槿搭利奧派的車到醫院探望卡爾。 宋槿已經可以自行走動，閻顏顏扶著她來到卡爾病房前。 「進去吧，我在外面等。」 「好，不會很久。」 宋槿只打算進去看一眼說幾句話就出來。 閻顏顏至此算是任務完成不逼她，不過也認為不會像她以為的只會進去一下下。 推開門走進病房，剛剛主治醫生說的話她每個字都聽進去。 他逐漸從控制中的沉睡甦醒，隨時可能因為有人跟他說話或是其他刺激而醒來。 但是身體受到的傷就要好一陣子才會復原，由於他躺太久之後腿傷和手傷都免不了要復健恢復原有狀況。 他身體向來不錯，可是替她抵擋幾乎所有的衝擊也免不掉受重傷。 她不是涼薄的人，雖然有時候看起來像是這樣。 走到病床旁，看到他身上纏滿繃帶不禁替他擔心往後的生活。 閻顏顏站在外面透過玻璃看到宋槿握住卡爾的手，知道自己做對了。 「卡爾，我來看你。謝謝你救我。」儘管心中有很多疑問，可是眼前的人現在是沒有辦法回答她的。 他沒有任何反應，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頭部也纏紗布。 她撫過他被固定的手腳，他手腳都有骨折包紮的樣子。 他的手很冰冷，整個人也變瘦。 「卡爾，你醒來好嗎？」宋槿突如其來的感到害怕。 她怕他再也醒不過來。 這天卡爾的狀況並沒有任何改變，宋槿只得依照病房規定在時間內離去。 隔天宋槿又去醫院，他依舊躺在那裡不動。 到第三天，閻顏顏為難的開口：「金香玉任何時間都可能出現。」 「顏顏，我不想害妳。妳先離開吧，」 「可是??。」 「讓喬宗頤也別來。」宋槿囑咐：「你們都別再來。我會見機行事。」 「這不好吧。」 「我會請利奧幫忙。」 「哎，好吧。」 「妳明天還要去醫院嗎？」回到利奧家裡，他迎上前來問。 「我想確定救我的人醒來。」 「好，需要什麼跟我說。妳看起來很累，去休息吧。」利奧乾脆的答應，沒有點破。 「謝謝。」宋槿轉身回到利奧借給她暫住的房間。 她開始整理行李打算跟利奧說要回去自己家裡離醫院比較近。 窗外午後斜陽讓她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衣物。 她是該拒絕利奧，可她大概也無法回到卡爾身旁，就算他和金香玉離婚，不知道何時卡爾的父親又會來阻止？ 又過幾天宋槿在醫院還沒有遇過金香玉，看來卡爾的婚姻真的是假。 在醫院走道，她想，當時要是極力爭取會有什麼結果？ 走進病房，卡爾依舊沒什麼進展。 她一如往常把椅子拉到床邊坐，拉著他的手。 「卡爾，我來了。今天還是先唸報紙，然後播喬宗頤請老同學問候你幾句話的音檔。」 金香玉由於卡爾只願意給她贍養費，卡爾的律師堅持要等他醒來才能討論她要求的財產分配所以離婚沒有進度。 「想要離婚的又不是我。」 有點不高興地走到病房前，透過玻璃牆看見宋槿，她有些驚訝的倒退幾步，沒聽聞過閻顏顏說宋槿醒來，只知道宋槿現任男友為她轉院。 金香玉躲在一旁偷看，卡爾還沒醒讓她鬆一口氣。 見背對玻璃牆的宋槿拉著卡爾的手，她偷偷拿出手機拍照，然後立刻離開。 卡爾費力睜開眼，他一直聽到有人在叫他。 有個人影背對著他逐漸離開，熟悉又遙遠。 他想看清楚，可是沒有力氣，眼瞼無力的垂下。 當卡爾再度被吵醒過來，護士和醫生正好在病房。 「你覺得如何。」一陣手忙腳亂確認他無礙之後醫生得空用法國口音英語問他。 「很虛弱。」卡爾緩緩的小聲回答。 「你受傷的部位復原當中，現在需要進食，過去三週光靠流質和點滴。」 「三週？」原來已經過三週，好像昨天才發生。 「所以警察說等你醒來需要儘快問你話，你要我找他們來嗎？」 「好。」 醫生轉頭要護士去打電話。 「醫生，過去幾週誰來看過我？」卡爾原本混沌頭腦開始靈活地轉起來。 「我看看。」醫生翻翻他同意進病房人士的名單。 卡爾要醫生別說他已經醒來，他想觀察一下宋槿。 如果她已經過得很快樂，他或許不應該破壞。 警方離開之後，卡爾拿起病床旁桌子上醫院還給他的手機撥打：「喬宗頤。」 「卡爾，你醒了！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說。」 「我也有事要跟你說。」 原來喬宗頤跟警方談過之後一直對他父親隱瞞，他出發來到法國前說是要度假跟公司請一個月的假。 婚後完全住在國外也正在和他辦離婚的金香玉跟閻顏顏嫌要跟他家裡解釋麻煩沒有提，所以家裡和公司沒人懷疑他沒有聯絡。 也就是說週一上班日他就必須跟公司聯絡。 「我得想個辦法。」解釋他為何在醫院。 宋槿來到醫院，有點不解病房裡多出來的行李箱和手提袋。 看卡爾還是跟往常一樣躺在床上，她沒有多想，畢竟卡爾來法國應該是有帶行李的。 卡爾簡單的跟公司說自己在國外出了點小狀況暫時不會到公司但是可以遠距上班。 也請警方幫忙把自己的物品從旅館拿來，不過他體力還不足，決定先休息再來工作。 正當宋槿打算坐下，手腕在無預警下被拉住。 她驚訝地順著那隻捉住她的手往上瞧：「卡爾！」 「妳吵醒我。」 「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我??我去找醫生來。」 他沒有放開手：「我還好，醫生說我沒問題，會好的。」 宋槿有些不敢置信的在椅子上坐下，她不過離開半天。 「妳呢？」他眼睛飄過她手腳上的包紮。他還是沒能夠讓她毫髮無傷。 「好得差不多。」她拉開他的手放到病床上。 他一醒她又開始避重就輕，明明醫護人員說她天天來的。 「妳是我救的那個人嗎？」卡爾決定留住她。 「你？」他不記得她？ 「我應該認識妳嗎？」 醫生告訴宋槿卡爾畢竟傷到頭這是正常的，他可能幾天後就想起來。 金香玉悄悄來到醫院，在牆邊轉角偷聽到醫生告訴宋槿的說法。 她心生一計，臉上露出算計的微笑。 卡爾看著幫他佈菜的女人。 「妳為什麼來這裡又做這種事？」卡爾不悅的看著金香玉。她竟然還敢出現在他面前。 「你失去記憶啦，我是你老婆，你不記得嗎？」金香玉竊喜，她不但可以破壞卡爾和宋槿也可以逃過一劫。 卡爾真的不想應付這女人，不過為了宋槿的安全，他最好應付她。 病房門口的聲響讓兩人同時轉過頭去。 是宋槿，而她手中的物品都掉在地上。 她沒有立刻跑走，原因是她身後有個高大像堵牆的男人。 卡爾的頭不禁疼痛起來，他過去一直避免兩個女人遇見彼此。 原本對他這個人不感興趣，婚後就立刻跟情夫去國外，只對他的家族、錢和頭銜以及婚後自由有興趣的金香玉說過她不在意婚後他繼續和宋槿交往，也沒有去找過宋槿的碴。 現在要離婚，她是害他躺在床上的罪魁禍首，以為他真失憶，居然還敢跑來做戲。 他連要去追宋槿都不可能。 現在宋槿連那個精品二世子都帶來，讓他嫉妒起那男人的好手好腳能站在她身旁。 在了解他的宋槿面前，他不可能裝什麼都不記得太久的。 「這位是？」他以眼光詢問宋槿。 「我是利奧，她的未婚夫。」利奧回答。 「他是我的朋友。」宋槿同時也回答。 兩人同時說出不同的答案。 卡爾立即對眼前狀況了然於心。 「抱歉，我有點頭痛，也記不得各位，請幫我叫醫生。各位改天再來吧。」他得到想知道的，於是下逐客令。 在眾人離開之後，他請護士幫忙把他的手提箱拿到病床旁，他拿出手機打給自己的離婚律師交代幾句。 然後他拿出筆電，用一隻手開始敲鍵盤。 醫生告訴他可以出院但再兩個月才能走路，他開始思考如何讓宋槿願意照顧他。 首先他得趕走金香玉。 卡爾打電話給好友：「喬宗頤，你和閻顏顏來一趟。儘快。」 他怕再不快點，利奧就會把宋槿勸離。 喬宗頤和閻顏顏一前一後到達就不讓任何人探望卡爾，也不解釋。 不清楚閻顏顏和宋槿是老同學的金香玉一時聯絡不上正在環遊世界的卡爾父親和繼母，卡爾同父異母的弟弟更擺明不干他的事，不介入。 利奧雖然覺得不對勁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安慰宋槿：「卡爾應該沒事吧，只是想好好休息不想見客。」 「精品集團繼承人的前女友是誰？」卡爾問。 閻顏顏看喬宗頤一眼才回答，多年不見她已經無法猜測卡爾在打什麼主意：「我知道是誰。」 閻顏顏去告訴金香玉，她雖然擔心表姐所以又來巴黎但無法勸得動喬宗頤讓表姐見卡爾，暫時壓下金香玉這邊。 她也從卡爾和喬宗頤口中聽到一件驚人的事，不禁擔心起宋槿的安全。 拿著卡爾給的宋槿住址，閻顏顏直接上門。 「顏顏？」宋槿打開門讓她進入。 「抱歉，沒有打電話突然來。我之前曾跟在妳身後知道妳住這。」閻顏顏裝作並不知道她的電話，知道也不能直接打，因為卡爾可是之前就請私家偵探查出來，無法跟宋槿解釋。 「是卡爾？」她擔心他。 「他還好，我來是想借廚房，喬宗頤要我煮個雞湯或魚湯給他，還想請妳帶我去採買。」閻顏顏以套好招的說法應付，卡爾要她來看看宋槿，順便出個招，畢竟眼前的女人吃軟不吃硬。 宋槿點點頭，不疑有他。 「妳好多了吧？我看別走太遠我還是來叫車。」閻顏顏看看四周，沒有男人的東西，她是獨居。 「好，我去換衣服。」 閻顏顏傳簡訊給卡爾說她順利找到宋槿。 另一方面，喬宗頤去找利奧的前女友。 「歡迎光臨。」利奧的前女友在巴黎開店，是從網路銷售全球的著名輕奢品牌。 「我想買東西給女朋友，她喜歡妳們的東西。」 喬宗頤說女友崇拜設計師重金要求她送到百貨公司的咖啡座，要給女友驚喜。 閻顏顏故意帶宋槿到百貨公司咖啡座，遠遠她就看見被喬宗頤找來說要談宋槿的事的利奧和前女友遇見已經在聊天，藉故去廁所，實則和躲在更遠處的喬宗頤碰面。 「這招有效嗎？」閻顏顏質疑。 「宋槿如果要和利奧在一起早就在一起，現在只是幫她下決定。因為她和卡爾的事，她不會介入別人的感情。」 果然當閻顏顏回到座位，宋槿沒說什麼，也沒去打招呼，只說立刻要走。 閻顏顏留下喬宗頤善後，拉著宋槿回去做雞湯。 「卡爾食慾不好嗎？」結果宋槿在廚房做菜，閻顏顏耍耍嘴皮說卡爾常告訴喬宗頤喜歡她做的東西就坐在一旁看。 「醫院伙食誰都不喜歡吧。」 「也是。」 「妳不會回到他身旁？」 「他有太太。」 「當初妳要是不走的話??。」 「別說了。」 「好好，我不說。喬宗頤待會不在，妳要的話，我讓妳進去見他。」卡爾已經換病房。 接下來，只能看卡爾魅力夠不夠。 「我就不進去，喬宗頤在旅館房間工作要我幫他買晚餐。」閻顏顏打開卡爾病房門，對宋槿說。 「不，我??。」 「進來吧。」卡爾把筆電闔起來，看著門外的人。 宋槿知道該面對的跑不掉，況且她也想見卡爾，確定他恢復得不錯，畢竟他是救命恩人。 「謝謝你救我。」她把食物放在桌上的時候說。 「嗯。」卡爾冷淡回答。 「這都是你喜歡吃的東西。」他好像還沒認出她。 「妳認識我？我們不是路人？」 「說來話長，我們的確不是路人。」 見他遲遲不拿起湯匙吃飯，她舀一口白飯放到他嘴邊。 他也很自然的吃下去。 「抱歉，我一隻手不能動。」吃完後卡爾看著宋槿收拾的背影。 「那你之後呢？準備回國還是要請人照顧你？」 「我想好好靜養到復原，不打算回國。」 「醫院探病時間快到，我會再來看你。」宋槿打算等到他恢復記憶。 離開醫院時宋槿覺得有些奇怪，似乎有人跟著她。 她快步往家的方向走，一邊拿起電話撥給閻顏顏。 閻顏顏和喬宗頤其實從醫院就一路跟在宋槿後方，只是當事人不知道，跟在她這隻蟬後面那隻螳螂也不知黃雀在後。 「我是顏顏。」 「有人跟在我後面。」 「別擔心，我們在那人後面。」 宋槿這時也無心多問，知道閻顏顏和喬宗頤在後，就只管快步往前走。 就在那人快要趕上宋槿，她被撲倒。 閻顏顏和喬宗頤也嚇一跳連忙趕上去。 原本應該在醫院的卡爾突然拄著拐杖從轉彎處出現，現在倒在宋槿身上。 金香玉手上的小刀劃破卡爾的手臂。 四周的路人有人尖叫，因為金香玉舉起刀還想繼續針對宋槿。 卡爾又擋下，金香玉才被喬宗頤拉開。 「卡爾，你??。」宋槿著急地看著他被血染紅的衣服。 「妳沒事吧。」他坐在地上一手按著傷口，受傷那隻手只顧著檢查她有無受傷。 醫院裡醫生用責怪的眼神看著：「太亂來，病人根本不應該出醫院，還受傷回來。」 「對不起。」宋槿道歉。 閻顏顏和喬宗頤還在警局，不過她已經大略知道金香玉就是開車試圖撞她的人，卡爾認出她是開車的人，也拜託附近商家總算找出當天的監視錄影交給警方。 她以為只是交通意外，畢竟她和金香玉互不相識，況且卡爾和金香玉已經在進行離婚。 「醫院已經不是訪客時間，留宋槿在那過夜好嗎。」做完筆錄深夜走出警局閻顏顏問身旁的喬宗頤。 「正合君意，如君所願。要不要留看宋槿。我們可以回旅館好好睡一覺然後準備離開。」喬宗頤伸伸懶腰，打個大呵欠。 宋槿得到醫生許可留在醫院陪病照顧從急診室回到病房的卡爾。 「槿。」卡爾無奈，他假裝失憶已經在阻止宋槿被金香玉傷害時無效。 「睡吧。」 「妳要離開？」 「不，我會在這裡，快休息。」 醫生給的藥很快發生作用，宋槿趁著他入睡返家梳洗。 「槿、槿。」卡爾獨自從噩夢中驚醒。 他發覺只留一盞小燈的病房裡沒有宋槿的影子。 「你想做什麼？」好不容易趕回來的宋槿剛打開門就看到他想下床。 「我以為妳走掉。」卡爾接受她的扶持回到床上躺好。 「我回家梳洗，順便拿一些物品，你好之前我不會離開。」宋槿拉開沙發床，鋪上布巾。 卡爾沒有說話，他還要努力一些留住她。 「我們休息好嗎。」她坐在沙發床上看著他。 「好。」時間晚了，她看起來很累。 他記得她習慣關燈睡，伸手把床頭燈熄滅。 她躺下，不知道要對他還記得她的習慣這件事作何感想。 當初他做選擇，事業比她重要。 所以她也做出選擇。 在巴黎這幾年她算是很快樂，有自己經營得還不錯的事業，最後她選擇出售事業，不要跟卡爾一樣變成權力和金錢至上。 晚上發生的事沒有影響她太多很快就進入夢鄉。 「就這樣。」隔天一早吃完早餐卡爾讓宋槿打開電腦幫他回信。 「還要做什麼？」 「打開我的公事包，拿出裡面的文件夾。」 閻顏顏和喬宗頤抵達醫院病房看到的就是兩人在病床上坐著靠得很近。 「既然兩位無事，我們打算離開巴黎。」喬宗頤手還在門把上，讓閻顏顏先進。 「閻小姐、喬宗頤。」卡爾放下手上的文件。 「不多留幾天？」宋槿站起來。要是兩人都離開，她就得整天獨自面對卡爾。 「我還得工作。」喬宗頤對她微笑，卡爾大概不會歡迎他們繼續當電燈泡吧。 「我還有事。」閻顏顏也很識相。 宋槿推著輪椅上的卡爾到醫院的中庭曬太陽。 「你不回去？」 「台灣？不。」 「你來法國做什麼？工作嗎？」她故意裝作好奇的問。 「不，來找妳。」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 「私家偵探。」 「你知道多久？」 「有一陣子，我來過巴黎好幾次。」 「何必呢？」他一次也沒現身過。 「只是想知道妳過得好不好。」 「那你覺得我過得如何？」 「很好。」好到他都要後悔當初讓她走。 「該去門診。」宋槿從花園石椅站起來。 輪椅上的卡爾雙臂抱住站著的她腰枝。 「我很想妳。」 「可是我並沒有很想你。」 他放開她，嘲諷自己般的笑：「是我的錯。」 他當初選錯了，他應該選她而不是選擇取得公司。 如果選擇她，自己創立公司，現在應該就不會覺得後悔莫及。 「快遲到。」宋槿只是解開輪椅輪的固定鎖，對他的說法不置可否。 「再幾天就可以出院。新的皮rou傷沒有大礙。稍晚我會找復健師一起去病房幫你訂定復健課程。」醫生檢查他的手腳換過藥之後說。 「可以搭機嗎？」宋槿問。 她不管卡爾有點不高興的看著她。 「可以，回去好好復健就行。」醫生說完在病歷上寫上幾個字。 「我們回病房吧。」卡爾不想再任宋槿認為他會就此離開。 「妳很忙嗎？」在輪椅上被宋槿推著經過走道往病房的卡爾說。 「你不是調查過我？」 「妳公司賣了應該很閒吧。」卡爾也不管她會不會生氣直白的說。 「我還有男朋友。」 「他不是妳男朋友。」 宋槿有點想把他放在走廊上不理他直接走人。 「你要我留下還是讓我走？」她停下輪椅，站在他面前問他。 「留下。」卡爾拉起她的手。 他不可忘記她已經和過去不同，她創業成功獲得一大筆錢，不再是需要他幫忙初出茅廬的飾品設計師。 「你救我，所以我會幫你，可是不要挑戰我的極限。」 「我對妳的感覺沒有變，如果妳給我機會，我會證明。」 宋槿只是微笑，什麼都沒有說，拉開他的手，再度到他身後推輪椅往病房去。 卡爾知道他可能要想點辦法，否則沒辦法追回她。 回到病房，警方的人在等他們，簡單告訴他們金香玉的後續。 卡爾讓宋槿幫他打字寫電子郵件給離婚律師說明發生的事。 宋槿注意螢幕上喬宗頤寫給卡爾的信件。 「槿，我在醫院悶太久。晚上我跟醫院請假，我們出去吃個飯。」卡爾把筆電關上，不讓她繼續看。 「等等醫生和復健師過來看過你再說。」 「妳擔心我？」 她不理他，拿起花瓶把擺好幾天的花拿出來丟掉，打算回家梳洗順便買些東西和束花再來。 「妳要去哪？」 「回家，我會再來。」宋槿提起自己的包包，不理會他抗議的聲音，打開門頭也不回走了。 「真狠。」卡爾嘆一口氣。 宋槿在返家路上的超市裡買些食物和日用品，她有預感卡爾出院會去擠她家。 她不自覺挑他喜歡的食物買，順手拿牙刷、牙膏、毛巾、室內拖鞋。 看在過去的情誼，她會讓他睡她家客廳。 不過他應該會很不滿意吧。 她結完帳走出超市大門的時候想到噗哧一笑。 她突然呆立當場，原來她對他還有感覺，是利奧無法取代的。 「借過。」路人說法文的聲音驚醒她。 「對不起。」她連忙讓路往前走。 走進家門，她不讓自己繼續想，開始整理家裡。 一房一廳和小陽台不多時就整理好，她回到房間裡的浴室梳洗，準備再去醫院。 路上她買一束花，就算他不會欣賞，放在病房裡看起來也賞心悅目。 回到病房正好趕上醫生和復健師評估卡爾出院和復健的結果。 「怎麼樣？」卡爾問醫生。 「恢復得不錯。」 「我可以出院嗎？」 「今天？」 「可能的話。」卡爾在宋槿回家時看過喬宗頤寫的信，怕是家裡人要追來。 「明天，我會給詳細復健計畫。」復健師回答。 「我今晚想請假出去吃飯可以嗎？」 醫生點點頭，在病歷上書寫。 「而且我看你今晚得花點時間說服小姐明天起收留你。」醫生看著走進病房的宋槿。 「槿。」卡爾坐在病床上看起來還滿愉快的，雖然手腳還纏著白色繃帶。 「他可以住旅館。」宋槿回答。 醫生、護士和復健師笑著離開。 「妳不會讓我一個人去住旅館吧。」 「有何不可。」她就是不想讓他太容易得逞。 「妳不心疼。」 「我應該要嗎？」宋槿把帶來的花插進花瓶。 「妳還因為過去對我生氣？」 「什麼事呢？」宋槿裝傻，假裝專心把花調整好，把包花的紙揉掉丟到垃圾桶。 「對不起。我不能改變過去。」卡爾知道這輩子他最對不起她的就是跟她在一起卻沒有選擇她，讓她孤身離開家鄉。 「你都要離婚，我還在意什麼。」要是他和當初突然介入的女人過得好，她會更難過。 「人生地不熟，妳不會拒絕我住妳家吧，去住旅館很快會被我父親找到。」金香玉都被抓去關，相信金家很快會找上他家。 「卡爾。」 「嗯。」 「你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聰明如妳還需要問嗎？」 「你可以試看看，但是我不保證我對你感情能和過去一樣。」 「過來。」她這算是接受他嗎？ 宋槿走到床邊。 他輕輕抱住她的腰，頭輕靠在她腰間。 「我會爭取妳回到我身邊。」 「我會等著看。」 「不要再悄悄離開。」 「我不會的。」 現在的她沒有什麼可失去的，當初放棄他的時候，她已經嚐過不得不放棄的苦味。 錢她已經擁有一個人過生活夠用很久的數目。 近來她常會好奇要是當初做相反選擇會如何，所以她打算容許自己再試看看。 宋槿推著坐在輪椅上的他回她家吃晚餐。 「這是？」 「我家，你來巴黎找過我多次，不會不知道吧。」 「我以為會去外面吃。」 「先帶你來熟悉環境，看看還缺什麼。」 「看起來很好。」 「今天晚餐想吃什麼？」 「妳做的都好。」 曾經很多次他在樓下好奇著這公寓裡面的樣子。 房子雖然不大但在鮮少像這樣有電梯的巴黎公寓大樓裡算是很棒。 「你到陽台門那邊坐吧，風景不錯。」宋槿穿上圍裙走進開放式廚房。 卡爾點點頭轉動輪椅到陽台門邊，這間房子在頂樓，可以看到外面建築物的屋頂和遠處的巴黎鐵塔。 「水。」宋槿把一瓶礦泉水放到他手中。 她還記得他通常只喝水的習慣。 晚餐上桌，菜色都是他喜歡吃的。 「今後有何打算？」宋槿在餐椅坐下來，看著坐在小桌對面的卡爾。 「我還是會繼續工作。」 「你父親會找來吧？」 「嗯。」 宋槿沒有多說什麼。 晚餐之後兩人在窗邊吃水果看夜景。 「你打算待多久？」坐在沙發上的宋槿問。 「直到妳不讓我待下去為止。」 「可是你都不用去公司上班？我是指人要出現在辦公室的那種上班。」 「有需要我會去現在很流行的行動辦公室。」 「那。」 「槿，別擔心，一切有我。」卡爾看穿她的緊張。截斷她想說的話。 如果當初他這麼對她說就好了，而不是提出讓她等他的要求。 她只是點點頭，又繼續看著窗外。 平淡的反應令卡爾不免有些洩氣。 「今晚我要睡哪？」他換個話題。 「這張沙發拉開就是床。」 她要讓他睡沙發床。 「好吧。」 她沒有聽到預期中的抗議，好奇地看向他。 他用很認命的表情看著窗外夜景。 她忍不住笑了。 「這張沙發不便宜，應該不會太難睡。」她逗他。 他拉住她的手，他仔細的看她手臂：「妳受傷的部位還好嗎？」 「都好得差不多。」氣氛改變得太快，她收起笑容，不知道要把眼睛放在哪裡。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要整他功力還不夠。 「讓我看看安心點。」 「沒什麼好看的。」她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盤子逃到廚房。 卡爾知道當年是自己有錯在先，現在不能急，免得她起反抗心。 宋槿扶卡爾進浴室，用保鮮膜和膠帶幫他包好手腳繃帶處。 「我在外面等，有需要叫我。」 卡爾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半關門後，輕輕嘆息。 他們倆什麼沒做過，現在她避嫌倒是很快。 或許是環境不習慣，卡爾翻來覆去睡不著。 房門半掩的房間裡傳出尖叫聲。 卡爾衝進房間，才發現自己輪椅和拐杖都沒拿。 他腿痛得跌坐在宋槿床上，可她並沒有醒。 「醒醒。」他搖搖她的肩。 她低聲呢喃，他靠得很近才聽出她應該是夢見車禍。 「卡爾??血??。」 「槿、槿，醒來。」 「卡爾？」迷迷糊糊的宋槿坐起來。 「我聽見妳尖叫。」 「做夢。」 「妳經常做惡夢？」他記得她以前並不會。 「嗯，車禍之後。」她知道他會追根究底，乾脆直接承認。 「睡吧。」夜深了，她需要休息。 「你??。」他試圖站起來，可是很吃力。 「可能是聽見妳尖叫，腎上腺素讓我忘記自己的傷。」 宋槿拉開棉被，拍拍身旁空著的床位。 「妳讓我睡這？」 「你不會傷害我。」 以他現在的情形，也沒辦法對她怎麼樣。 卡爾雖然知道宋槿低估男人的力量，可就不想點破，乖乖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