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走剧情无h

    空旷的房间，暖阳透过落地窗照映在木质地板上。

    “你觉得怎么样？”

    戚画扇：“不够好，但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

    “嗯。”左镜点点头，先是看向阿利兰，“你刚才表演的是个什么角色?”

    阿利兰对这个问题一头雾水：“呃，一个在有爱环境里长大的天真烂漫的女孩?”

    “简短点。”

    “一个天真的姑娘。”

    “再短。”

    阿利兰犹豫了一会，试探着说出口：“一个……傻白甜?”

    “这就是你的问题所在。天真是天真，傻子是傻子，你对角色的理解既套路又肤浅。一个成年人用小孩的眼神去演一个成年角色，你知道给人什么感觉么？”

    “什么感觉?”

    “可怕。仿佛皮囊里住了一个不属于这个年龄的人。”

    “我……老师你嘴也太毒了。我去角落反省反省。”阿利兰垂头丧气地躲去角落里难过了。

    左镜叹口气，把目光落在秋风身上：“你好一点，从角色理解上来说，你这么表现也没毛病。问题就出在，这部片是半商业性质，过于内敛的表演会使很多目标观众看不出你的情绪，进而导致影片和演员的风评变差。”

    秋风看向戚画扇，她无奈地耸耸肩：“说的没错。我得先捡了地上的六便士才能更好地抬头追逐月亮。”

    他收回目光，点头：“知道了，我会使用更加外放的表演方式。”

    左镜：“行，你们休息一会，等会再来一次即时表演。”

    戚画扇在一边等着这堂课教完，拎着瓶水走过去，递给左镜：“左老师辛苦。”

    她接过水喝了一大口：“怎么样，刚刚有拍下我的高光时刻没?”

    “当然。没想到你认真起来还挺有范儿的。”

    “那肯定。嘿嘿，多好啊，拿去剪辑好作花絮，既能用来宣传演员的刻苦，又能给我增加知名度，一举两得。”

    “放心吧，这部电影要是成功了，绝对忘不了你的功劳。”戚画扇瞥见秋风离开的背影，匆匆和左镜道别，追了过去。

    “不是说好要等我吗?”

    他迈着大步伐往前走：“你一个人说的，我可没答应。”

    戚画扇拽住他手腕让他速度慢下来：“今天去我家。”

    秋风甩开了她的手，但还是放慢了步子：“大导演，你这几天成天围着我转，又不对我做什么，是想干嘛？”说着，他忽然停下来，低头直视她的眼眸，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温热的气息：“不会真想和我玩恋爱游戏吧?”

    戚画扇迎着炽热的气息，伸手以大拇指抚过他下唇：“我喜欢你。来加深关系不好吗？”

    “扯鬼话之前先提升自己的演技，太蹩脚了。”他轻轻拂开嘴唇上的那抹冰凉，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那我要潜规则你，总之去我那儿住几天。”

    “不。”

    “为什么?”

    “你没资格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好说歹说都不听，戚画扇多少有些窝火，用只有他们两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抱怨道：“明明在床上那么听话。”

    秋风身形一滞，然后大步流星地远离了这个麻烦女人，徒留一个越来越小的背影给她。戚画扇看着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呼出一口气，左拐走进一家甜品店点了好几样甜品：“还好我的职业不用控制饮食。”

    戚画扇试探过其他人，貌似只有自己一人时间回溯了。既然上天给了她这样的经历，就必定赋予了她别样的使命。另一方面，她真的很好奇，好奇他死亡的真相。

    她打开手机，屏幕上瞬间弹出许多条消息。戚画扇有些厌烦地瞧着手头的工作事项，重复同样的内容使她烦躁，尽管好处是有了回溯前的经验，她可以预先解决问题，大大提高效率节省时间，这才有空天天去秋风身边转悠。她用勺子挖下蛋糕一角送入口中，右手托腮，自言自语道：“真是的，这下怎么办呢……是不是应该更强硬一点?”

    脑子里忽然闪过那次酒会的画面，她和秋风曾遥远地对视一眼，拗气中的两人那匆匆一眼后竟是永别。“嗯……”秋风那边再纠缠下去也无果，不如就以酒会为突破点。她沉吟片刻，打定了主意。

    是夜，周源正要前往地下酒吧，一个女人迎面走来：“周公子，也带我去开开眼界如何？”

    他重新打量了对方一番，最后视线又落到那张冷艳的脸庞上：“长得这么漂亮，居于幕后也太可惜了。”他拿起一杯酒走近她，脸上挂着轻佻的笑，把酒塞给她。

    女人笑了笑，举杯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周源适才满意地点点头：“正好，还可以顺便‘加深’我们的合作，戚小姐。”

    吵闹的音乐，五颜六色的灯光，舞台上的干冰甚至给这里制造了一层模糊的雾，来这的人都无所顾忌地释放欲望。

    一行人中，打扮漂亮的年轻富家小姐笑着调戏一个长相清纯日系的男模，他初来乍到，见女人面相和善，便陪着笑试图拒绝。女人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耳光，捏住他下颚将手里的一整瓶酒灌下。

    少年白净的脸醺上了酒意，但是对方显然没打算就此放过他。他内心盘算着，求助的目光最终投向旁边一直未开口的那位。

    戚画扇有些好笑地回视那双过于刻意的楚楚可怜的眸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知足吧，换成是我，这酒就不是从嘴里灌进去了。”

    灌酒的那个富家小姐听了这话，一时乐不可支：“戚小姐，周源带你来果然没错，看来以后我们会更有的玩儿。”

    戚画扇挑眉，不置可否。

    “这么酷?可惜你是个女人，不然我真想和你做试试看。既然他向你求助，那这个人就让给你玩了。”富家小姐摆摆手，丢下他们两个，拎着酒瓶向更五光十色的舞池中央走去。

    周源及其他几个人周围都围着衣着暴露的陪酒，戚画扇也融入环境嬉闹着和小男模做些暧昧的举动。等带着他去到房间里，便无聊地坐床上刷手机，发现有意料之外的人给她发消息。

    秋风：你不应该来这儿

    戚画扇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我不应该，你就可以?

    秋风：周源不是好招惹的

    戚画扇：这是善意的提醒吗

    后续对方便不再回消息。

    “jiejie，今晚温柔点儿好不好?”小男模攀上她的脖子，亲密地蹭了蹭她的颈窝。

    戚画扇拉开他的手：“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男模怔住了，马上反问：“为什么?”

    “你怎么好像不太甘心?”

    “我……可是，你都来这儿了，什么都不做，我不理解。我没让您满意吗？难不成你还玩电视剧里那套，心里有喜欢的人这种老土的套路?”

    这提醒了戚画扇，她眼前一亮：“说到这个，小茶茶，来。”

    男模：?

    “给我表演一下，怎么佯装喜欢一个人。”

    那张楚楚可怜的白嫩的脸显然绷不住了，带上七分迷惑三分不甘皱成一团：“要不然你还是给我灌酒吧，不从嘴里灌也行，我会努力的。”

    “现在不用你往这方向努力。都当男模了，你肯定擅长表演这个哄骗富婆，快点。”

    请教完小男模的生存本领，戚画扇拎着包不留情地离开：“问起来就说我和你缠绵悱恻共度春宵了。”

    很奇怪啊，秋风没有来地下酒吧，可回溯前他明明是跟周源他们一起走的。戚画扇恍惚觉得自己是某部电影里的蹩脚侦探，努力地寻找蛛丝马迹却依旧一无所获。

    “算了，我能做的可都做了哦。”她无奈地耸耸肩，带着莫名轻松的心情走在路上，晚风吹散了燥热的温度，她的酒醒了一些，沉浸在夏夜的舒适里。

    做重复的工作很煎熬，但好在日子转瞬即逝，五月七日，开拍在即，所有工作人员都就位，只有一个座位始终空缺。

    “人呢？！偏偏在这时候！”戚画扇内心升起不好的预感，不断地拨打存在手机的那个号码。

    阿利兰：“戚姐，要不我们先把别的部分拍了吧?”

    “是呀，我下午还要赶别的片场呢。”

    演员们逐渐躁动，有点名气的年轻人为了抓住每一个机会，总是把时间安排得很紧凑。已经到这时候了，再调动时间显然不合时宜，戚画扇硬着头皮开拍。

    她压根不在状态，皱着眉头勉强完成当天的工作量，一个人躺椅子上休息。

    “戚姐。”

    她看向来人：“什么事？”

    “秋风不珍惜给他的这份资源，不如把他角色的戏份改给我。”见戚画扇不说话，阿利兰便继续劝说：“现在调档期也来不及了吧？如果能让我的出场变多，我会更大力地在账号上推荐这部电影，自媒体人没有比我更懂推流手段和互联网网民心态的，保证能火上加火。还是说，戚姐要为了一个人拖慢全组进度?”

    戚画扇语气和和气气，话语毫不留情：“阿利兰，我自有我的考量。想参演的人有很多，仅凭质量我的作品也不会没落。”

    “……抱歉，戚姐。如果改主意了可以随时叫我，你一定不会后悔这笔交易。”

    阿利兰说的不无道理，但她绵里藏针的逼迫让戚画扇很不爽。小丫头片子不给她耍点威严，以后会愈加贪心。

    五月八日，戚画扇收到葬礼的邀请。

    她换上黑色的西装混迹于人群中，媒体很快赶到了，秋家父母都出去阻拦，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她趁着这空挡跑去馆椁边，透过那小块玻璃能看到他苍白但依旧俊美的脸，以及怀中捧着的大片美丽白花。

    你的死亡比上次迟了十天，为什么呢？

    “砰”的一声巨响，所有人都看向这边。

    “你在干什么！”

    棺材盖砸在地上，镶嵌在其上的精美玻璃四分五裂。她扫去遮掩的美丽表象，使腐烂的真相得以显露。男人的左手是用针线缝补回去的，他的腹部空缺了一片，鲜花沾染淤血填补肚子。

    妇人惊慌地赶来，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摄像机和其他人的目光，匆匆用手收拢花堆：“你为什么亵渎我儿子的遗体，快滚！”

    “阿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方竟然开始嚎啕大哭：“苍天啊，我们家到底遭了什么报应，连葬礼都不能安安稳稳地办啊！”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很快便有人来赶走这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