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康熙白月光的meimei(清穿)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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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微不由对他多看一眼,心道皇上出面,内务府送来的四个人皆是可用之才:“你说的没错,小心驶得万年船,小心些总是好的。” 说着,她更是叫春萍赏了小卓子二十两银子,笑着道:“后宫之中讲究的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你们一心为我,我好了,你们自然也跟着好了。” 小卓子喜的连声谢恩。 他在意的可不是主子给的赏钱,而是主子对他的认可。 映微当即便吩咐小卓子好生盯着宜嫔那边的动静,可宜嫔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只是前去寿康宫的次数勤勉许多。 但小卓子出马,好歹也打听到了许多有用的消息回来。 比如,当初宜嫔想要讨好太皇太后不成,最后得了太后的青睐。 又比如,宜嫔一向心思单纯,所以郭络罗一族送来了她的亲meimei郭络罗贵人,郭络罗贵人虽不如宜嫔容貌出众,性子外向,却是心思缜密。 也正是因有郭络罗贵人出谋划策,所以哪怕宜嫔在后宫之中背后无人,却也一直安稳得很。 映微愈发觉得不对劲,这宜嫔的确是个情绪外露之人,好几次前去承乾宫请安时,她都发现宜嫔的眼神落在她面上,嘴角更是带着几分若有若无,胜券在握的笑。 可小卓子再厉害,也只能打听到钟粹宫的一些事儿,这寿康宫,便是借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将手伸进去的。 这一日,映微如往常一般前去承乾宫请安,众妃嫔知道佟贵妃近来心情不好,所以一个个来的极早,生怕来的晚了惹她不喜。 谁知这一次宜嫔也早早来了,落座之后便含似笑非笑看向映微道:“……本宫若是没记错的话,你们家向来与图海大人一家交情匪浅,这图海大人家中马上就要有喜事了,虽说你如今身在后宫,不能喝上一杯喜酒,却也能尝一尝喜蛋!” 映微不动声色道:“嫔妾入宫许久,也不知道图海大人府上近来可有什么喜事儿?” 玛礼善正是图海的嫡次孙。 在场妃嫔都竖起耳朵,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宜嫔面上笑意更甚:“前几日图海的孙子玛礼善在御花园内救下了本宫的亲meimei郭络罗贵人,甚至因此面上受伤,这女人家的容貌最重要,若没有玛礼善,伤了容貌的那个就是郭络罗贵人。” “本宫家里知道此事后备下一份厚礼送去了图海大人府上,可他们府上自是什么都不缺,后来本宫左思右想,想着玛礼善如今已十七八岁,这亲事却迟迟没有定下,恰好本宫家中有一幼妹容貌出众,年纪适宜,就请了太后娘娘赐婚。” 说着,她更是道:“瞧这时辰,估摸太后娘娘赐婚的懿旨已经送到玛礼善手上了吧,你说,这是不是喜事儿?” 映微纵然心中不喜,却是面上神色不变:“娘娘说的是。” 此时此刻,太后赐婚的懿旨已送到了马佳府上。 图海为首,带着一众家眷跪地接旨。 与旁人接到圣旨喜气洋洋的模样不一样,他们这一家上下,面上是一点喜色都没有。 这叫他们怎么高兴的起来? 旁人不知道,他们却是清楚的很,玛礼善对映微情根深种,当初知道映微进宫入选的消息后是一病不起,不吃不喝整整三日。 当时图海放心不下孙儿,进屋好一阵相劝,可不管他怎么说,玛礼善都一言不发。 到了最后,玛礼善的病竟这样硬生生扛了过来,病好之后他绝口不提映微,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从此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再没见过,不管何时都是心思重重的样子。 图海不是没提过替玛礼善说亲一事,可提起谁家的姑娘,他都一口回绝,直说不愿成亲。 家里人能够迁就他,可今日,难道要抗旨不成? 图海为官多年,早已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瞧为首的大太监面色惊愕,猜测这人正想着为何没从他们一家面上看出喜色,打起哈哈来:“……还请公公回去替我谢谢太后娘娘,玛礼善的亲事一直是我们的一块心病,能得太后娘娘赐婚,是玛礼善的福气。” “您瞧,这小子都高兴的说不出话来。” 话毕,他更是差人拿出沉甸甸的一包银子塞到为首的太监手上,笑道:“今日辛苦公公了,小小意思,请公公喝茶。” 虽说太后并非皇上生母,平素也不大管事,可她却是太皇太后嫡亲侄女,向来得皇上敬重,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 为首的太监掂量着手上银子的分量,脸上是笑意盈盈:“大人客气了,大人对这门亲事满意就好,奴才还等着去郭络罗府上传旨,就先走了……” 他这话音刚落下,正欲转身离开时,却听见身后传来声音:“还请公公回去转告太后娘娘,我不同意这门亲事,稍后我自会亲自去寿康宫给太后娘娘请罪!” 第24章 玛礼善这话一出,可谓是满堂寂静。 别说纵横官场多年的图海脸色突变,恨不得死死捂住玛礼善的嘴,正欲离开的大太监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啊”了一声,才皱眉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是要抗旨不成?” 图海忙打圆场起来:“小孩子一时胡说八道了,还请公公莫要计较,别将今日之事告诉太后娘娘……公公且放心去郭络罗府上宣纸,我会好好劝劝玛礼善的。” 一向好脾气的玛礼善却扬声打断玛法的话:“玛法,您不必多言,也不必再劝,这门亲事,我是不会同意的,哪怕掉脑袋我也不会答应。” 说着,他更是看向那大太监:“公公只管回去与太后娘娘如实相告,到时候太后娘娘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话都说到这份上来了,那大太监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图海连忙差儿子上前去追,自己则转身看向玛礼善,呵斥道:“孽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不要命,难道要连累全家都跟着掉脑袋不成?” 玛礼善却“噗通”一声跪地,正色道:“玛法,我这辈子都不愿娶妻,我……忘不了映微meimei!” 此前他不是与图海说过不愿娶妻之类的话,图海并未拒绝,算是默认了。 图海并非不知道孙儿的心思,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想着马佳一族不需他开枝散叶,支应门庭,也就随他去好了:“映微meimei?玛礼善,如今这世上可没什么映微meimei,有的只有钟粹宫的赫舍里主子!” “你口口声声说要前去太后娘娘跟前请罪,你打算如何说?说你忘不了皇上的妃嫔,还喜欢皇上的妃嫔吗?” “先前因两家口头戏言,差点害得赫舍里主子身败名裂,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不替家里人想想,也该替宫里头的赫舍里主子想想才是!” 玛礼善抬头看向他:“可玛法,那位我素未谋面的郭络罗姑娘也是无辜之人,您教过我,君子坦荡荡,我不愿因自己一己私欲害了别人姑娘一辈子。” 话毕,他更是不顾众人劝解,只身骑马入宫。 其实他并非莽撞之人,在太监宣读太后赐婚的懿旨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是因为他在想抗旨之后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如今他的玛法,阿玛,兄长都在朝堂身居要职,阿玛与阿玛更是朝中重臣,他相信他抗旨并不会影响家族太多,所以这才开口的。 图海见拦不住玛礼善,只能带着儿子也跟着去宫中请罪。 玛礼善今日进宫并不是以他御前二等侍卫的身份,而是以图海之孙的身份,所以很快就得到了太后的召见。 太后自打入宫后就没怎么管过事儿,从前是有太后顶着,如今她年纪不小,正是该颐养天年的时候,凡事更不需要她拿主意,所以论起来,她并没有那么复杂的心思。 当太后听闻玛礼善来寿康宫的消息,还乐呵呵与身边宫人说这人定是来谢恩的。 谁知道玛礼善一开口,却叫太后微微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宜嫔不是说你与她那幼妹情意相投吗?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莫不是弄错了?” 她入宫多年,还是头一次做媒,没想到竟遇上这等事。 玛礼善跪地道:“还请太后娘娘明鉴,当日臣救下被野猫围攻的郭络罗贵人后,郭络罗贵人不过随口问了两句,问臣可否定亲,臣如实相告,郭络罗贵人玩笑说她家中还有个幼妹,不知臣是否认识,臣并未见过宜嫔娘娘与郭络罗贵人的幼妹,直说既是两位主子的meimei,定是不俗……” 话说到这儿,太后这才知道自己弄错了。 可懿旨都送了出去,便是错了也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时此刻的图海也带着儿子跪在慈宁宫,在太皇太后跟前请罪,字字恳切,惶恐不已。 太皇太后是历经风雨之人,听图海说玛礼善抗旨不尊,不愿成亲之类的话,脸上是半点波澜都没有,甚至还道:“……你那孙子可是有心上人?哀家也是从他们那年纪过来的,若说那位郭络罗格格容貌丑陋或有隐疾,你那孙子不愿意也是人之常情,可他连人家姑娘长什么样儿都没见过,就拒绝了太后的赐婚,不是有心上人是什么?” 说着,她老人家更扭头看向苏麻喇嬷:“玛礼善……哀家总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可是在哪里听过?” 跪地的图海是浑身直发颤,不敢多言一句。 苏麻喇嬷扫了他一眼,靠近太皇太后耳畔说了几句话后,太皇太后才恍然大悟,笑着道:“敢情你那孙子喜欢映微?这孩子倒是个有眼光的,映微不光皇上喜欢,连哀家也喜欢!” 图海带着儿子重重叩头,一把老骨头磕头磕的是砰砰直响,惹得太皇太后连忙差人将他扶起来:“好了,你好歹也是两朝元老,劳苦功高,皇上的心腹大臣,前些日子这病才好,可别又病倒在慈宁宫了!” “这事儿啊,也不算什么大事,说到底是太后思虑不周,当务之急得想个章程出来才是,总不能叫太后面上挂不住,叫皇家颜面尽失……” 说着,她老人家更是道:“哦,对了,这事儿啊,你还是知会皇上一声的好,看看皇上那边怎么说。” 图海见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不怪罪,悬着的一颗心微微落下来了些。 接着,他又马不停蹄带着儿子前去乾清宫请罪。 图海原以为皇上听闻这事儿不说勃然大怒,却也会降罪于玛礼善,谁知正看奏折的皇上连头都没抬,说自己知道了。 一直等着图海离开紫禁城,他这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一回去就吩咐儿子将传家宝选了件给顾问行送去,好打听打听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殊不知皇上早就猜到了玛礼善的心思,当下心里觉得是既好气又好笑,直觉得这玛礼善又蠢又笨,却也不失质朴。 等着公务忙完,时候不早了,皇上这才下旨将玛礼善带上来。 玛礼善进来时浑身上下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皇上见了更觉得好笑,扫眼看向他道:“你可知罪!” 玛礼善正色道:“臣知罪,还请皇上降罪。” 今日他在寿康宫,惶然的太后并未下令处置他,看那样子得去请教太皇太后得怎么办才好。 太后虽不懂政事,却也知道马佳一族个个皆是朝中重臣,若真因为赐婚一事叫大臣寒了心,她可就罪过大了。 “那你说,朕该如何治你的罪?砍了你的脑袋,还是抄了你的家?”皇上是不怒自威,扬声道:“你就没替你年迈的玛法与玛嬷想一想?也没有替映微想一想?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先前因为你与映微一事,后宫中就闹得纷纷扬扬,若再次流言,你这是想将她逼死吗?” 玛礼善正色道:“臣相信皇上会护好赫舍里主子的,至于玛法,若皇上真要砍了臣的脑袋,臣绝无二话,定会劝慰玛法与家人莫要伤心。” 真是个榆木脑袋! 皇上心底替图海骂了他一句:“那你觉得这样做值得吗?如今映微是后宫妃嫔,你便是死了,她顶多替你掉两滴眼泪……” “臣觉得值得,赫舍里主子她值得!”玛礼善便是跪地,身姿依旧挺拔,也难怪紫禁城中不少宫女见了他都羞红了脸:“臣今日来乾清宫,就没想过能活着出去,在皇上跟前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半分都不敢欺瞒。” “臣,心悦于赫舍里主子。” “不过请皇上放心,赫舍里主子对臣绝无男女之情,若说情谊,顶多有兄妹之情。” 说到这里,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言语之中有不可遏止的伤感,苦笑一声道:“臣也从未言明对赫舍里主子的感情……当初两家的确商议过若赫舍里主子落选就定下我们的亲事,这事儿,只是两家长辈私下说过而已,赫舍里主子毫不知情。” “赫舍里主子是个极好的人……便是臣与她并未有过过多的接触,却也心悦于她。” 皇上自然知道映微是个极好的,不然她区区一庶女,怎会入得了图海的眼? 皇上冷哼一声:“既然你们没有过多接触,怎会心悦于她?当朕是傻子不成?” “臣不敢。”玛礼善连忙道:“是小时候,约莫六七岁的时候,赫舍里主子随着他们家福晋一起来我们府上玩的时候,臣那时候就喜欢上她了。” 接下来,他是娓娓道来,皇上这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儿…… 第25章 那时候只有六七岁的映微随着赫舍里福晋前去玛礼善家中做客,她小时候模样就生的好,再加上赫舍里福晋向来不屑那些小动作,想着云姨娘就算得宠,可膝下也就映微一个女儿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所以很乐意带着她四处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