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出第一日】(家庭伦理剧/电话play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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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出第一日】 那一个晚上,月很难说自己究竟睡着了没有。他的状态和第十天晚上的有点像,但是和当时的思绪纷乱不同,他什么也没有想。 他安静地躺在床上,感觉自己似乎和黑暗融为一体。天花板上的壁灯的影像在他长时间的盯视中逐渐扭曲,失焦,变成了一个奇形怪状的灰蒙蒙的色块。 就这样不知道躺了多久,月光打下的影子偏斜了几度,一只手掌盖了过来,逼着他闭上了眼睛。 当那只手移开的时候,月想重新睁开眼睛,可他睫毛的颤动似乎被捕捉到了,身边人低沉地命令了一声:“别睁眼。” 他没再费力气反抗,温顺地闭着眼了,同时死潭一样的心里难得地泛起一点波澜:管得挺宽。 闭上眼,只是那个灰蒙蒙的色块消失了而已,睡意并没有因此生出来。他甚至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清醒过。 和因为知世事,因为位高权重,因为疼痛的清醒都不一样,是窥见了命运,定下了决心的清醒。世人多因为浮于表面的艳丽色彩而迷失本心,囿于人为定下的一圈圈规则标准,是故心坚者难得,自在难求。 在这种近乎寂然的平静和清醒中,他躺到了天光破晓。 次日九点,显示屏上并没有显示新的课题,而是显示出了如下文字—— 【恭喜两位完成了我们的课题,工作人员会在半小时之后到达,接送你们回到安全的地方。 在这半小时时间中,两位可以使用积分兑换想要的物品。】 然后便是如同第一日的积分表出现在屏幕上。 交换室的柜门全部打开了,其中几个柜子的珠宝就像是糖球被随意堆砌着,还有晃得人眼花的金条大剌剌地摞在一起。月只是扫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他对于这种身外之物向来没有贪欲。L这种身家的更是看不上了。 但是当月看见L站在他们用过的情趣道具前面似乎很中意的样子,眉毛还是狠狠抽动了一下:“你在看什么?” “月君不觉得这些很有纪念意义吗?” 月看着L十分认真地说出这句话,露出一个“你是不是疯了”的表情:“你确定要让搜查总部的人看见我们带着这些回去?” “他们也没有误会啊。” “我可不想遭受无谓的流言蜚语,龙崎!”月用一种“你要是敢带我就跟你同归于尽”的语气恶狠狠地吼道。 L只好遗憾地放弃了那些花样繁多的道具。 他身上带着一股“被迫放弃心爱之物”的懒散沮丧的气息,转过身走了出去:“那我没什么想拿的了,月君挑吧。” 月无语了一会儿,嘟囔了一句“好像我就有什么想拿的一样”,跟着走了出去。 九点半,果然几个穿着黑西服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敲开了Room No.40的房门,离开的要求是注射麻醉和戴上眼罩。 月得以拥有一个短暂的、无梦的睡眠。 —— 再次睁开眼,月看见的是自己房间天花板上的日光灯。他盯着那朴实无华的灯管,突然有种不真切的错觉。 而死神的出现很快打破了这种错觉。硫克扇动着巨大的黑翼,凸出的眼珠俯视人类的时候能把任何一个心脏不好的人类送进医院,他咔嚓咔嚓地两三口吃完一个放在月书桌上的慰问苹果,嗓音是月熟悉的粗重:“你去哪里了,月?就连我也丢失你的踪迹整整十一天欸。” 月知道自己和L估计是查不出绑架犯的真实身份了,连死神都这么说,那说明至少是同等级的超现实力量。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硫克的话,而是先环视四周确认房间里没有外人,又去锁上了门才开口:“这个无关紧要。”他又看了一眼钟表,十点四十三分,倒没有耽误很长时间。他在书桌上发现了自己的手机和钥匙串等私人物品,估计是绑架犯原物归还。给弥海砂发送了一条约在下午见面的邮件之后,他才重新打开门锁,走下客厅。 几乎是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他就听见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我说过了,夜神先生,这件事情需要你的儿子清醒过来之后再决定是否告知你。” L?他怎么会在自己家?除非绑架犯最终把他们俩都扔在了自己家门口。月嘲讽地想。 月刚走过转角就被夜神总一郎发现了,他刚吼完“他有什么事情是我做不了主的?!”转头就看见了自己虚弱的儿子,心疼的情绪在他棕褐色的眼睛中一闪而过,沉淀为了严肃,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月,过来。” 月走出楼梯口就瞬间明白了父亲发怒的一大部分原因,L就蹲在对面的沙发上,面前放着一台笔电,而他宽大的领口把那些不堪入目的字句露出来了小半,附赠一个显眼的牙印。没有任何一个保守的父亲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失踪乱搞了十多天。那位总是跟随在L左右的老人则坐在他身边。 在沙发上坐下后,总一郎开口前月就先发制人:“我想知道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父亲。” 夜神总一郎却没有接话,而是把眼神递给他的妻子夜神幸子,这个和蔼的中年妇女似乎刚哭过一场,眼眶还是潮红的:“就在大约半小时前,门铃突然被按响了,我打开门就看见你和这位龙崎先生躺在家门口的马路上昏迷不醒……当时我吓坏了,勉强把你们俩拖进庭院后给你父亲打了电话。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十几天都跟这位先生待在一起吗?有没有受伤?” 月几乎不敢正视夜神幸子担忧的目光,对于这种真心实意的关心,想好的说辞在舌尖也泛出苦意,可他又怎么能把真相再说给第三者听,把自己彻底脱个精光?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妆裕上学去了,并不在家。 于是他只是顿了几秒钟,露出一个故作轻松的笑容:“我和龙崎确实是被绑架了,绑架犯想知道关于L和Kira的事情,但是我们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没有受到刑讯。我没事,母亲。” 但是这番欲盖弥彰的说辞并没有取信于夜神夫妇,夜神总一郎率先开口:“不要撒这种明显的谎言,月,如果你不想提及痛苦的回忆我们可以理解,但是不能耽误你的伤势。我和渡先生联系之后,联合日本警方都没能找到你们被带去了哪里,绑架犯也完全没有和我们联系,你们就像凭空消失了十一天一样,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吗?” 月被总一郎说得心烦意乱,他当然知道父母的好心,可是他怎么可能给他们看自己身上的“伤势”? 这时,似乎是给他解围一般,L敲了敲桌面,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把笔电往前方推了推:“月君,看这里。觉得熟悉吗?” 月凑过去看笔电的屏幕,上面显示着几张图片和一些资料,那是一所废弃的疗养院,位于城郊非常偏僻安静的一角,墙壁上已经爬满了爬山虎和苔藓,似乎已经废弃了很久的样子。他联想到什么,脱口而出:“你是说这就是关押我们的地方?但是……这建筑物看起来太旧了,绿化也不太一样。” “既然有死神存在,我觉得【平行空间】可能还更科学一点。”L面无表情地说,“月君只待在房间里可能空间感被削弱了,我出去的那次观察了我们所在楼房的结构,我有76.5%的概率可以确定就是这里。而且从这里到月君的家的车程也差不多是三十分钟,这些条件足够推断出事实。” “……这也意味着我们不可能抓到凶手了,是吗?”月重新跌坐回了沙发上。 “这可不一定。”L合上笔电,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月,“我现在打算去一趟这里,月君也——” “我儿子哪里也不去!”总一郎突然怒吼道。他盯着L,准确说是盯着他露出来的文身和牙印:“首先不论你那番推论的准确性,把我儿子带回受侵害的地方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况且,你现在也没说这十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被困在密室里,那这文身怎么来的?你和我儿子究竟发生了什么,龙崎!” “父亲——”月本来想解释两句,他真怕L那有话直说的性格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但是总一郎一抬手就截住了他的话头:“月,这是我跟龙崎的对话,你不要插嘴。” “夜神先生,这件案子涉及我和月君的隐私,恕我无可奉告。而且这起案件我不会让日本警方经手,希望你能理解。至于月君的感受……”L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月,“就算他现在不跟我一起去那所疗养院,他最近也是和我待在一起比较好。” “我需要一个理由。”夜神总一郎此刻眉目肃然,属于警察厅刑事局长的威严全部被激发,但是L依然不为所动,甚至直接把头偏过去看向月:“月君想跟我走吗?我相信你儿子的选择就是最好的理由。” 月已经出了一后背的冷汗,L这货说起话来还是我行我素的风格,他现在虽然也很想回去看看,但是顾及下午与弥海砂的约会和眼前眉目含怒的父亲是怎么也不可能说出口的,他放软了语气哄道:“我们晚点再联系好吗?” L听见他的拒绝,抿了抿嘴唇。月知道他心里是不高兴了,但是也不可能再说什么,只是垂下眼睛。L把笔电递给渡,在桌面上留下一部手机,说完“月君想找我给我打电话就行”便转身就要跨出夜神家的家门了。 可就在他走了两步的时候,总一郎又开口了:“龙崎,你说实话,你和我儿子发生关系了吗?” 月愕然抬头看向总一郎,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平时总是古板守旧的父亲会在这种时间、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同样惊讶的还有夜神幸子和渡,空气一时间都凝固起来。 L止住了脚步,转回身来,直视夜神总一郎棕褐色的,眼神锐利的眼睛。 他说:“是。” 总一郎向前走了两步,月本能地感觉不对劲,急急忙忙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可还是没能阻止总一郎猛然朝L脸上挥去的那一拳。 “父亲!!!” L被打得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地上,渡抓住了总一郎还想挥第二拳的手腕,月则是从背后抱住了总一郎,试图制止他怒极的行为。总一郎一挣扎就感受到了月的虚弱,他看见月露出来的细瘦的手腕,悲伤与愤怒一同涌上心头,不管不顾地冲L大吼:“你做了什么!月是这么信任你,崇拜你……你做了什么!!!” “不是的!我和龙崎……他……我是自愿的!!”月在短短几秒的磕碰中也没找到更好的说辞,只能闭上眼睛胡说一通。要不然还能怎样呢?如果让总一郎知道他是被迫的,总一郎绝对会退出搜查小组,到时候这就不是家事的规模了,他也丧失了最大的优势,现在大事化小是最好的选择。 总一郎闻言果然愣住了,继而丧失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散发着如同骤然苍老了一般的颓然气息。他眼神复杂地看着那双还抱在自己腰间,属于自己亲骨rou的手,叹息一声:“放开我,月。” 月只能依言照做,垂着头站在一边。 L此刻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他明显也听见了刚才月的发言,此刻不动声色地看了月一眼,倒也没有不识相地拆穿,只是一同保持沉默。 “月,你……”总一郎又叹了一口气,语气疲惫,“你一直让我为你感到骄傲。我相信你。所以如果你有什么苦衷……不要瞒着家人。” 于是这件事就在沉默中结束了。 L离开后,月顶着夜神幸子欲言又止的目光,几乎是狼狈地逃回自己的房间。 在这间熟悉的、狭窄的房间里,他突然产生一股与在“那个房间”里如出一辙的窒息感。 —— “月,你就这样出来没问题吗?你父亲会生气的吧。” “真稀奇,死神也会关心这种事情吗,硫克?” “因为你现在脸色很差啊,月。我可不想看见游戏这么快结束。” “放心好了,在新世界建成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月神色自若地在街道上走着,现在离下班放学和晚餐时间还有一段时间,故而街道上也没什么行人,不会有人注意到这种古怪的“自言自语”。他最终选了一处临街的长椅坐下,视线虚无缥缈地落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上。 在他被绑架的这十天里,弥海砂很聪明地继续了Kira的审判,虽然她挑选的人选里依然有些不入流的小角色,不过足以吸引大众的目光了。只有L会发现这种微小却致命的漏洞。 他现在不能继续待在房间中,躺在床上了,即使他的身体还处于营养不良的虚弱状态,但是开阔的空间才会让他淡忘“那个房间”里的记忆。 他听见路过的行人里有半数在讨论关于Kira的新闻,警方依然在忌惮这名手段神鬼莫测的杀手,而民众总是乐意看见权威吃瘪,“警察总是在事件解决后出场”已经不是一个新鲜的笑话了,何况Kira的所作所为并非完全邪恶,更不会危及正常人的生活。 他乐意听见这些称赞Kira的言论,这让他感觉自己的所作所为得到了认可,拥有了价值。民众的认可就是正确的标尺,在赞扬声中他对于自身的信仰更加纯粹。他所做的一切无疑是为了建立更美好的世界,没有战争,没有凶杀,没有罪恶。而世界正按照他预定的轨迹变化,犯罪率极度下降,战争几乎消失,所有罪恶的念头被Kira正义的铡刀压下,这是一份完美的结果。 他有能力做到这一切,也只有他有这种能力,夜神月与死亡笔记互为充要条件,他们对于彼此缺一不可。如果拥有这种能力却不去做,才是最大的无能和浪费。 L是他预定轨迹中最顽固的一块绊脚石。 一开始他想像踢开石子一样踢开他——就如同他扫平警方和FBI的威胁一样,但是很快他发现他轻敌了,那颗看似徒有虚名的石子不过是冰山一角,其下庞大的山体被他惊动,浮上了水面。 他开始攀登这座名为“L”的山峰。“世界第一侦探”这个称号没让他产生多少敬畏,因为他不觉得L能赢过死亡笔记,除非对方的背后也站着一位死神。而他对他自己的智商也相当自信甚至自负,否则也不会在初次交锋中连连失利。他们在试探中合作,把自己说的话九分真中掺上一分假,虚与委蛇地周旋,同时也越发了解对方。 在这种时候,绑架案发生了。 “硫克,你觉得L是什么样的人?” “啊?月,我跟他可没说过话欸。” “我不该问你除了和苹果有关的问题,是我考虑不周。” 月有些无语,他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始自言自语地说起来:“就算没有死亡笔记,我和这家伙也不会成为朋友。” “啊?” “抛开所有的立场问题,仅仅从性格角度分析,L这个人幼稚,狂妄自大,好胜,是个丝毫不懂得尊重他人为何物的控制狂,就连聊天也只挑自己感兴趣的回复,不懂礼貌,不懂谦卑,不懂常识……”月一口气说了一堆L的缺点,仿佛这人是个丧心病狂的浑蛋,他深吸了一口气做出结论,“我绝对没办法跟这家伙好好相处的,在任何情况下。” “所以,月,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L必须死。” 说完这句话,人类和死神一同沉默了一段时间。死神用祂凸起的眼球观察着月的脸,发现人类的表情真的是很复杂。 “如果雷姆没办法写他的名字,我就亲手杀了他。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夕阳西下,血红的光映在他清澈冰冷的瞳中。 “回去吧。” 死神觉得,这场对话,也许月并不是想对祂倾诉些什么,听众和演讲者,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而已。 —— 月回到家后毫无意外地被训斥了一通,但是幸子看见他木然而疲惫的脸便倒戈了,她想起月的经历,反过来劝说总一郎。总一郎看着身量颀长消瘦不发一语的青年,陡然生出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不听管教了的怅然,既然没有遇到危险,便也不了了之。 晚饭幸子做了滋补肠胃的粥汤,月明显没什么胃口,但也乖乖吃完了自己的那份,然后简单说了句“我吃完了”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妆裕望着兄长沉默的背影,她一晚上都没能跟月说上话,青年自失踪回来之后身上便带着异样的隔阂,仿佛有无形的界限在他周围划下,隔绝出了一个小世界。只有在问他问题的时候,他才会短暂地从那种失神的状态走出来,发出一些简短的音节作答。 她隐约知道在兄长身上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可是三位家人都对她三缄其口,让她除了惶然地担忧之外也并不能做出什么有效的安慰。 —— 月反锁上房门,把自己摔在床上,那根紧绷的弦才稍微放松下来。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如此地回避过社交,正因为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才更不可能开口。无论是总一郎、幸子、妆裕还是弥海砂,他们隐含关心与担忧的视线对他来说都成了一种负担,让他觉得被注视时如坐针毡。他越是想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这些“好心”的情绪便越是要把他拖下深渊。而他也不可能去指责什么,如果真因为这种事情大发雷霆,未免也太没教养了。 深呼吸几个回合后,似是想起什么,月从抽屉里摸出L白天留下的那部手机。他打开通讯录,盯着那个唯一存储的号码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拨了出去。 侦探倒没有故意不接他电话,忙音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了:“我是L。” 当熟悉的低沉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到耳膜里时,月莫名地有些怀念,不过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的声音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平静:“上午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除了确认那栋建筑确实是我们待过的那栋,里面完全是废弃很久的模样,没有一点有用的证据。扔下我们的那辆车虽然被拍到了车牌号,但是送往交通局查到的却是相去甚远的车辆。我反复对比过监控,发现那辆车经过一个监控死角就消失了,但是那处消失地点也并没有什么异样……我们确实是遭遇了超自然事件呢,月君。” “这样啊……那对第二Kira的调查呢?” “夜神先生应该已经不同意月君参加对Kira的搜查了吧?他说你的精神状态很差,下午还‘离家出走’了一段时间,他差点以为你又被绑架了。” “我只是不想在【房间】里待着而已,没有那么严重。”月的声音染上了一丝焦躁,“可是之前我们明明配合得很好!龙崎,我现在需要让别的什么事情转移我的注意力,我不能再让那些糟糕的记忆占据我的大脑了!” “月君可以回去上学。” “……你是不是在记恨我早上没有立刻答应跟你走?” L沉默了一阵。他嘟囔道:“月君选择和他的父亲站在同一战线,这是合情合理的。毕竟我又不能把他铐在我身边拖着走。” 月想象了一下L描述的荒谬的场景,差点笑出声来,他的眼神柔和了很多:“我注定不能像你那样无所顾忌,龙崎。我的家人们对我很重要。” “是。我没有这种感觉。所以月君没事的话我要挂电话了。” 月暗骂一声自己的失言,语气不免带上几分急切:“第二Kira——” “夜神先生不会同意的。” “你明明知道只要你和我同意就可以。” “月君现在不当好儿子了?” 月的回答是一声暧昧不清的笑声:“对父亲言听计从的不一定是好儿子,一定是愚蠢的儿子。” “我很欣赏叛逆的月君,这样的他跟Kira更像了。” “你——!” L轻轻巧巧地截住了月怒火喷发的话头:“我可以答应他,只要他说实话。” “什么实话?你又要逼供我是Kira了?” “月君为什么拖着病体也要参加对第二Kira的搜查?凭我对他的了解,他的品格没有高尚到这种程度。” 月简直要被气笑了,不过他的怒气刚消退了一点就想到了一个有趣的回答,于是原本的愤怒立刻消融成了预想对方反应的愉悦,便从容不迫地放柔了声音,在对面听来就是一阵难言的沉默之后,一句比日常声音要低沉柔和得多的话语传来—— “因为……我很想见你。” 完全没料到会听见一句调情的L眨了眨眼睛,差点直接按上通话结束键。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月君能来帮忙我当然很高兴,稍后我会把地址发给他的。” 月结束通话之后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月擦拭着头发从卫生间中走出,虽然天气已经逐渐炎热起来,但是他还是挑了一套长袖长裤的睡衣,理由当然是他那身还没有消退完全的印子。 今天经历了太多事情,如今总算是告一段落的放松感让疲惫很快涌上来,让他有些昏昏欲睡。虽然还不到往日入寝的时间,但是月打算小憩一会儿。他躺倒在床上盖好被子,很快就陷入了浅层睡眠。 但是他感觉自己还没睡上几分钟,室内就响起了电话铃声。他勉强睁开眼睛去寻找声源,发现是桌面上L留下的手机。这个浑蛋现在打过来干什么?他们应该刚刚才结束通话。 但是出于对L可能的新发现的尊重,他还是接起了电话,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没那么迷糊:“喂?” “抱歉,我刚才好像遗漏了一项事情。”L的声音在电话里依然冷静低沉,月压下心中的烦躁,问道:“什么?” “月君的身体情况现在怎么样?” “有点营养不良和肠胃炎的轻微症状而已,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难道你要反悔吗?” “不,我不是指这个。”L停顿了一下,月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停顿中蕴含的微妙感觉,他突然感觉喉咙有点渴,吞咽了一口唾液之后换了个坐姿,“你究竟想说什么?” “他有没有抚慰自己的身体?” 虽然L的语调几乎没有变化,但就是这样直白的调情让月的下腹一阵发紧,用冷淡的语气说出暧昧的话语称得上是L的特色了。月表面上仍然保持着语气的平静:“没有。你这个偷窥狂应该很清楚我自慰的频率吧?” “是啊。可是月君不会难受吗?毕竟他之前可是天天都在放纵自己。”月把扬声器紧贴在自己耳边,他怀疑L也是这样紧贴着话筒说话,否则他怎么可能连那人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难道你还能帮我吗?”月反问回去,语气是带着慵懒的挑逗。他的大脑现在并不完全清醒,困意依然折磨着他的神经,但是他也明显感觉自己有些兴奋起来,因此产生了相当奇妙的化学反应。 “他现在穿着什么?”L同样以问句回敬。 月好奇他想做什么,便也没有隐瞒:“棉质的睡衣睡裤,睡衣是衬衫样式的。” “现在解开你的上衣扣子,月君。” 月意识到L想做什么了,他现在更清醒,也更兴致盎然。“你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吗?”他的呼吸声有些紊乱。 “一起吧。”L的声音轻得像是耳语。 月感到口干舌燥。他在今天之前都不可能相信自己的性幻想对象会是一个男人,一个皮肤苍白,身形瘦削,却有着性感的腹肌线条的男人。但是如今他只要想象在电话的另一头L也是这样把肌肤赤裸在空气中,他就有种难言的兴奋。 他用单手解开了睡衣的纽扣,夏夜的空气带着些微凉意,他感觉自己敏感的左乳已经有点硬了,于是喘了口气问道:“我已经解开了。然后呢?” “我猜他漂亮的rutou已经立起来了,那枚环让它很敏感。”L似乎轻笑了一声,惹来月的恼羞成怒。说话声还在继续:“现在月君好好爱抚一下那颗可怜的小东西吧,它现在一定很饥渴。” “闭嘴!” “难道不是吗?”L从容不迫地反驳,“月君明明很享受他的rutou被我舔咬啃噬,用手指揉捏戳刺的感觉,每次他都会很有感觉地流水。” 月无法阻止自己随着L的话语去幻想他所说的一切,一边玩弄着自己的rutou获得更多酥麻中带着疼痛的快感,一边抵抗着L嘴中那个yin荡的自己。 “现在月君好好看看他自己的rutou,它们是不是已经充血挺立了,是不是已经敏感得碰一下他就想尖叫了?” 月着魔似的看向自己已经如同熟透的浆果的乳首,月光也不能掩饰那艳丽的颜色,嘴上还要硬撑:“不是。” “真是喜欢撒谎的坏孩子。”L故意大声叹了一口气,语气强势起来,“现在把裤子脱掉,腿张开,把他yin荡的xiaoxue露出来。” 月有些不情愿地脱下裤子,虽然他知道现在房间里已经没有监控摄像头了,可是他却有种L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的错觉,而这种被窥视的感觉给他带来了令人战栗的快感。当他张开双腿的时候,竟然变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