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温柔,她越害怕。
他越温柔,她越害怕。
校门口,顾宁悠一个人站在树下,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 要不是收到了微信上哥哥和傅以菲发来的祝她生日快乐的信息,她都忘了今天是她的生日,本来她打算直接回家的,想到上次分别时裴司远说过今天会来接她,还是决定在这里等他一会。 希望这时候谢应舟已经把她的意思传达给裴司远了,她不喜欢和裴司远在一起时那种不能自控的感觉,毫不夸张地说,她连一顿分别前的晚餐都不想和他一起吃。 裴司远的车出现在她视线中的时候,顾宁悠心里有些失望,她压抑着心头那烦躁的感觉,等到裴司远在她面前停车时,又换上了一副好似没事人的神情,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顾宁悠注意到他今天的衣着与往日有所不同,他平日里忙于工作,整天不是西装革履就是穿着一身严肃的正装,而他今天却换上了一身休闲装,外套的拉链也没有拉上,这样的穿着打扮颇有几分随和之感,和往常的他看起来迥然不同,就连他冷硬的面部线条都因此柔和了不少。 难得见到他这样平易近人的样子,顾宁悠没忍住多看了他两眼,注意到她默不作声的打量,裴司远问:“怎么?” 发现自己偷看被人抓包,顾宁悠略心虚地收回了目光,“没怎么。” 刚才,她心里闪过了一个荒唐的想法,她感觉裴司远是为了陪她过生日,所以才特地先回家换了一身衣服以后再过来接她。转而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裴司远连和她相处都觉得厌烦,又怎么可能会在这种事情上花费心思? 她望着窗外,发现裴司远开的既不是去她家的路也不是回他自己家的路,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远远,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酒店。” 听到裴司远的回答,顾宁悠一口气差点没能喘上来,他就打算这么陪她过生日?直接去酒店开房? 和她料想的不同的是,到地方停了车以后,裴司远没有直接带她去酒店,而是先带她去了一旁的餐厅,进了他一早包下的情侣包间里。 眼前的这个情侣包间很明显被人一早布置过,墙边摆放着娇艳欲滴的鲜花,音箱里也播放着舒缓的钢琴曲,眼前的这一幕看起来浪漫而温馨,要不是带她来的人是裴司远,她都怀疑自己是误入了谁精心准备的求婚场地。 她好像是错怪裴司远了,也许他只是单纯地想和她一起吃个饭,然后再去酒店单纯地一起睡觉? 是啊,这才说的过去,裴司远又不是那种对她的身体感兴趣的人。 意识到这点,顾宁悠心里的紧张感又散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因自己恶意揣摩裴司远而产生的愧疚,但那淡淡的愧疚感很快就被推门进来的服务生冲淡,一盘又一盘卖相极佳的菜肴被摆放在眼前的餐桌上,她本就有些饿了,此时更感觉那些菜肴的香味像是一个小钩子似的勾着她,这让她感觉饥肠辘辘,都想不顾用餐礼仪美美地饱餐一顿。 裴司远对待她一向是冷淡疏离的,但今天他的声音却温柔地有些不可思议:“喜欢吗?” 顾宁悠连连点头:“喜欢。” 说完,她夹菜的动作一顿。 她发现,这一桌的菜居然全都是她最喜欢的,分明就是有人提前知晓了她的喜好而为她特意准备的,这难道也是巧合? 裴司远似乎完全没发现她的异常,又一次温声说:“喜欢的话就多吃点。” 听到裴司远这么说,顾宁悠瞬间就没了吃饭的心情,一口菜在嘴里嚼也不是咽也不是,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诡异极了,浪漫的场所,丰盛的晚餐,温柔的男友,这在正常情况下当然是过生日时最理想的场景,可是今天陪着她的这个人是裴司远——他什么时候对她这么耐心温柔过? 她在裴司远这里吃过太多亏,要她说句实话的话,温柔的裴司远比冷漠的他更让她害怕,每次温柔过后,她迎来的都是狂风暴雨,前世是对她的家人的报复,今生则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磨,而无论是哪种结果,无疑都让她过得很惨。 可她今天好像也没做什么惹他不快的事情? 服务生就在这时推门进来,送上了今晚的最后一道菜肴,与之相伴的还有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顾宁悠面色惊疑地看着裴司远打开那个盒子取出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条银白色的项链,底端挂着一颗鲜红的宝石,那冰凉的珠链贴上她的脖子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脖子上的凉意顺着她的肌肤往她的身体里面蔓延,凉的让她觉得自己身体里血液的流动都变得缓慢了起来。 “真好看。”裴司远给她戴好项链后捧起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下了一个吻,“宁宁,生日快乐。” ……完了。 顾宁悠心里的不安感在听到他对她的称呼时达到了顶峰,裴司远对她一向没有什么亲昵的称呼,一般只会连名带姓地喊她的名字,但这个称呼她在前世也听到过—— 在他们去领证的那一天。 那时候他说,宁宁,我心里一直都有你,往后余生我都不想和你分开,可就在他说完这句话没多久后,他就亲手设计她的哥哥出了车祸。 那今天呢?他又想做什么? 顾宁悠干巴巴地笑了一下:“远远,谢谢你。” 裴司远的声音依旧温柔:“开心吗?” 他要杀还是要剐都可以,能不能直白点?他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害怕。 “开心……” “我是问今天。”裴司远保持着弯腰的姿势,近距离地凝望着她的眼睛,明明他的眼神很温柔,顾宁悠却莫名地从那眼神中品出了几分残忍,“今天白天的时候,你玩的开心吗?” 他怎么无缘无故地提起了白天? 顾宁悠几乎是立刻就联想到了谢应舟——他肯定已经给裴司远打过电话了,他跟裴司远说了什么? 她让他告诉裴司远她已经不喜欢他了,他妈的他是怎么说的? 她绝对是被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坑了! “我……我上午都在上课,下午的时候去参加了学校播音社的面试……”顾宁悠心中警铃大作,她知道此时她绝不能撒谎,“面试完以后我去广播站念了一会稿子,然后……然后我就去了校门口等你。” “哦?”裴司远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轻柔地好似低喃,“就只是这样?” 他这般温柔,顾宁悠却紧张地舌头都打了结:“就,就是这样。” “可我怎么听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人说,你亲口承认了你喜欢他,暗恋他很久了?” 顾宁悠终于明白了问题出在了哪里。 谢应舟怎么能这样乱说话?该说的话一句不说,不该说的全都说了个遍,他明明就知道那些话不是真心的! 顾宁悠倒也没觉得裴司远这是在吃醋,但他肯定是生气了,因着某些不知名的原因—— 她不想去思考那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总之绝对是她不能理解的,她很久之前就明白,裴司远这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来衡量,而要她去理解这样一个疯子的所思所想,完全就是异想天开。 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从他手下逃走夺门而出的概率,最终发现那概率几乎为零,只能继续绞尽脑汁地编着理由:“那不是我的真心话,我那时候……” “不是你的真心话?原来喜欢这种话是随便就可以对人说的吗?”裴司远打断了她,目光中流露出了几分疑惑,“所以上次你跟我说喜欢我,也是骗我的?” 顾宁悠没法回答他,因为他说完这些话以后就将她抱到了一旁供人休息的沙发上,他又像上次一样蒙住了她的眼睛,只不过这次他用的是餐厅给他们准备的饭后用来擦拭的丝巾,那布料遮在她的眼睛上,让她的世界瞬间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她感觉自己已然成了他相中的猎物,一步步被他诱导着踏进了他准备好的陷阱里,完全没有丝毫逃脱的可能。 “还是说,其实你本就是一个心口不一的骗子,嘴里说不出一句实话?” 他一边说着一边脱下她的外套,将手伸进了她的衣底,一路摸索着向上,直到解开了她的内衣扣,将她胸前那绵软的rufang握进了手里。 这一刻,野心勃勃的狩猎者终于露出了他原本的面目,对他捉住的猎物伸出了他锋利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