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

    第二章   如梦

    程雨的日子一直不太好过，母亲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一直在工地做事，她从小就寄宿在亲戚家，她很小的时候无法准确地描述那种感受，后来她有一天梦见那些日子的时候，终于想到了一个词汇。

    增生，就像是增生一样，没有办法归属，随时随地要被割掉。

    小时候还好，爷爷奶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虽然奶奶不喜欢女孩，她也听不懂奶奶嘴里的那些偶尔对她mama只生一个女儿的埋怨，但是爷爷会偶尔带她出去田地里玩，她年纪小力气小做不来重活，只能蹲在地头捉蚂蚱。

    夏天的时候，爸爸就会回来，开着破旧的三轮车帮爷爷奶奶收西瓜，田地里路不好走，西瓜怕颠簸裂开，总是会盖着一层厚厚的野草，到家停车的时候，还能听到蟋蟀的叫声，那得有多少蟋蟀藏在野草里面啊。

    爸爸回来的时候，奶奶一大早就会做饭，还会和爸爸小声说程雨的琐事，程雨这个时候总是会被奶奶做饭的声音吵醒，然后躲在被子里装睡听奶奶讲些什么，清醒与睡意反复拉扯，但是忐忑不安的心情还是不会忘记。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就该上学了，爷爷奶奶家在农村，初中高中都要去县里市里上，县里的初中是石头色的，老师都是步行来上课。

    到了高中，程雨就住校了。

    后来呢？怎么遇见蒋泽的呢？

    她突然被闹钟吵醒，已经10点了，张然老早就和她说好要程雨周六去帮她搬家，程雨伸手拉开窗帘，看到外面是个太阳高悬，今天又是个大热天。

    她匆匆吃过早饭赶紧打车去了张然家，果然看到张然还没开始打包。张然看她到了，问她吃饭了没，说她叫的外卖打包袋还没到，让程雨坐一会，等下再开始整理。

    “你男朋友呢？”程雨问，“今天搬家他也不在吗？叫货拉拉了吗？”

    “他加班去了，和我说下午就回来，车叫好了，也没什么东西。”张然翻出了两个纸杯，倒了水给程雨。

    张然比程雨大几岁，是程雨的前同事，一年前周经理刚来没几天她就离职了跳槽去了别的公司。但是和程雨关系比较好，一直有联系。她老公是IT,这几年两人攒钱买了房子，最近新房刚装修好，就搬进新房去住了。

    “昨天聚餐怎么样？老周走了是不是要空降新经理了？他有没有透露消息给你？”张然一边整理衣物一边问程雨。

    “老周没说什么，也不知道新经理什么路子，反正也和我没啥关系。”

    张然抬头看了看程雨，程雨皮肤很白，眼睛不是很大，眼型有点狭长，脸型略有棱角，总是有点冷淡的感觉。

    刚好这个时候，外卖员按响门铃送来的打包袋，张然和男朋友东西不多，而且一些早就拿到了新房，两个人快手快脚就整理好了所有东西，剩下的一些杂物张然直接整理扔掉后，二人   坐着货拉拉去了新小区。

    张然的新小区位于城西，离张然的公司比较近，位置还算不错，张然和男朋友章玮早就领了证，双方家里各出一半首付买了这里。小区是x市的大开放商的楼盘，绿化和地理位置都很不错。

    货拉拉开到了张然新房楼下，张然说楼上有小车，就安排司机和程雨在楼下等，她去楼上拖小车下来一起拉东西。

    车子停在了张然家的楼下，师傅和程雨一起下车在附近的林荫下面，突然听见有人在背后喊“程雨”

    又是蒋泽，旁边还有一个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