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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略微颔首,给她解释道,脸上的笑容十分得体。“哦……那专家的建议是?”“还需要留底进一步探究。”他说,“我们就不打扰老先生和您女儿两个人的时间了,告辞。”尤溪脑海里想着温砚方才的话,总觉得怪怪的,机械的研究语言太多,感觉缺了点人情味,脸上的笑倒是温暖,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咸不淡冰冰凉凉的。“爸,您赶快回去躺着,你的骨头现在很脆,不适合长期久站。”送走温砚,尤溪连忙照顾尤君笙上床躺着。“哎,我这身体啊,是一天不如一天咯。”尤君笙躺在床上感叹。尤溪握着被子的手悄悄地紧了一下,面上却笑着说:“爸,怎么会呢,你醒都醒了,以后身体只有越来越硬朗的份,该您享清福的时候到了啊。”按年龄来算,尤君笙老来得子,接近四十了才有尤溪这一个宝贝女儿,现在尤溪都二十一了,尤君笙也就六十上下了……确实老了。“哎,享清福什么的,都没必要。”尤君笙刮刮她小巧的鼻子,“要是能看见你和你妈和好,我走也能走得安心喽。”果然……尤溪给他擦手臂的手一顿,而后又恢复正常,像唠家常一样说:“她都给您说啦?”“说了一些。”他点点头,“母女俩之前哪有什么仇啊恨的,血浓于水的亲情,才是最可贵的。”尤溪把他擦干净的手臂塞回被窝里,给他掖住被角。“爸,这事儿您就不要cao心了,我和她,这辈子可能就那样了,无法改变。”尤溪坐到床边,冲他调皮地笑了一下,“再说了,我和她永远不和好,你就永远都不走了,对不对!”过了片刻,尤君笙叹了一口气。“傻孩子,你总会学到放下二字的涵义的。”作者有话要说:隔壁待开的温砚老师前来客串!叮叮~第108章故人已辞那天之后,尤君笙也没有再提让她与陈敏之和好的事情,尤溪猜想,大概也是陈敏之劝说他的吧。女儿大了,关系也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再想要去修补,反而力不从心了。任泽也答应了任道源回去跟着他熟悉公司业务。之前说好的,等尤溪安全了,他就回去。尤溪理解,也没多加阻拦,他只是不陪着自己跑行程而已,又不是晚上不回家了,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任泽离位之后,他们也懒得再找,阿兰就担当起了化妆和助理的工作,拿着几乎翻了一倍的薪水,每天干劲满满地为尤溪跑前跑后,比任泽那个犟脾气好用太多了。但是他俩白纸黑字红手印的合约期还没有到,任泽还是假模假样地“赔”了她百来万,硬要给她,口口声声说着什么违约金。——其实就是找个借口,想方设法给她钱。围观全过程的董艺:“别人家的男朋友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也在年底收官了,毫无意外地,尤溪夺得了总冠军,实至名归。她和任泽一起参加的,也开始播出第一个求生地点的内容。十二月底,道宁日化年终会上,任道源宣布任泽出任妆化分部的行政总经理。所以从他们参加那场企业家酒会开始,关于任泽和尤溪的新闻与微博热搜就一直没有断过,这对情侣受到了全社会吃瓜群众的高度关注。偏偏当事人还没怎么当回事,该约会的照样约会,该散步逛街的也依然照常。所以,偶遇尤溪任泽的话题一天比一天还要热闹。……尤君笙还是去世了。在2018年的最后一天,辞旧迎新的最后时刻,医生灭了抢救室亮起的灯,对他们摇了头。尤溪没有去见尤君笙插满管子的遗体,只是坐在抢救室外面冰凉彻骨的椅子上,把对面惨白的墙壁盯着,盯到眼眶发疼。他躺了十年,肌rou都已经萎缩得不像话了,更别说器官和内脏。他醒来之后,身体机能早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的活动,就像是一盏油耗枯竭的灯,勉强燃着,也只是在燃烧最后一掐的灯芯而已。灯灭是迟早的事情。尤溪也知道,也花了他在世的这些时间去给自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设。只是没有想到,重逢之后的再别离,来得这样快,也这样决绝,连一个人在世的念想都没有了。明明,明明再过两个多小时,他就能够听到充满着希望的新年钟声响起。他在冬天醒来,却连即将到来的春意都没有染上几分,便匆匆赴了这场大雪。任泽坐在她身旁,下颌紧紧地咬在一起,一言不发地盯着尤溪,看着她一动不动地流了满脸的泪水,却听不见她的呜咽,心也跟着揪痛。陈敏之强打着精神跟着护士去办好手续,又拿回来,红肿着眼眶让唯一的亲属尤溪确认签字。尤溪这才稍微有了反应,提起笔签字。手抖索得厉害,“尤溪”两个字写得歪七扭八。“你爸说,不要举行葬礼。”陈敏之吸了吸鼻子,声音仍然带着很浓厚的鼻音,“过几天火化了之后,把骨灰带去西藏吧,他信佛。”半晌,尤溪才僵着脖子转过来,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陈敏之,一眼,仿佛望穿了十年分崩离析的光阴。“好。”然后母女俩各自转身,形同陌路。插在尤君笙遗体上的各种管子撤了下来,护士推着盖着白布的遗体出来。尤溪不敢抬眼,只低着头,跪到地上,用尽心力地磕了三个头。随后,遗体被运往殡仪馆,陈敏之跟着上车料理后事。她没有跟着一起。出了医院,尤溪和任泽并肩走着,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朝哪儿去。她宽大的围巾严严实实地捂住了她半张脸,就算不戴着口罩,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没有一个能够认出她。街上的人比以前还要多,看样子都是出来过节的。“走走吧。”尤溪吸了一口气,将肺里那股一直压迫着她的消毒水的味道换走,伸出冻僵了的手指,轻轻拉住任泽的手。任泽回握住她,包着她小巧的手掌,揣进自己宽大温暖的羽绒服口袋里。他也没问她想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