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推主线】
再次碰头的时候，氛围倒是比白天的时候和谐多了。 也不排除夜晚总是能让人平心静气一些的缘故，唐凛只是看了一眼何律，确认对方的状态后，便没再在意这件事。 与昨天的夜晚几乎没什么不同，哪怕白日里短暂见到了几次阳光，夜幕降临后云层依旧笼罩了天空，不见星月。 仿佛在这一片折叠区内，阴天就是设定好的一部分。 可惜他们并没有那么长的时间进行推断论证，只能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时间不等他们，他们也不是很想耐下性子将原本早该结束的任务设立成为新的探索区域重头开始。 至少向来力求速战速决的范佩阳没有这种想法。 若这未经过探索的折叠区会是下派给歼灭组的任务目标而此时区域内的全部普通人转移，唐凛毫不怀疑他们家哨兵会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将整个折叠区破坏以达到摧毁核心的目的。 毕竟有的时候，在无法确定核心位置的前提下，可供参考的方案便是消耗核心能量直至折叠区无法维持被动消失了。 触发规则的话，无论主要目的是为了杀人或是自保，核心的能量或多或少都会有一定的消耗。 这也就是为什么歼灭组行动时并不限定人数的缘故了。 当规则无法确定又不能勘测核心位置时，派出歼灭组，真正意义上的“摧毁折叠区”，总会能触发那么一两个规则的。 那么，之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对于歼灭组成员而言的“好办多了”。 能够进入歼灭组的哨兵或者向导，要么本身有足够强的实力，要么有着必须通过其他途径发泄的破坏欲，亦或者二者皆有。 唐凛不确定白路斜是哪一种，但显然，无论哪一种都被何律制得死死的。此刻的白路斜一副不想多说话、不愿多计较的模样，竟然还有那么一点“乖巧听话”的错觉来。 他肯定是跟何律闹过了。 莫名的，他这么判断到。 虽说是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人，可是“安静”这种词怎么看都跟白路斜格格不入的，要不是发生过什么了，他现在应该会像白天那样继续挑衅，试图激怒他们吧。 其实那样也已经没什么了，看透白路斜想干什么之后，只要不让他达成目的，他自己就会觉得没意思放弃了。 但是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连让自己不去听不在意白路斜说什么做什么的功夫都省了。他们真正意义上可以开始对于折叠区的研究了。 他们是在何律提到过的，不明原因触发规则的地方，观察规则内容除了依旧存在的“禁止夜晚出门”，还有别的什么。 毕竟就算核心主动想要回避，设定下去的规则也是无法制定特殊情况的，只可能用规则阻止规则，而一切折叠区的规则，还从没出现过针对具体存在的人的内容。 就像核心与规则都不能直接杀人那样，只能通过拐弯抹角的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 条条框框限制的不止是折叠区内的人，折叠区本身对核心或许也是一种限制。 白路斜坐在路边看风景，对于他们正在研究的东西提不起半点兴趣。 能跟着何律出门已经算是他给予的最大尊重了。 尊重他自己。 这件事他在何律试图开口征求他意见的时候就一口答应下来了。 直到现在，他看到何律看向他，似乎想和他说话的样子就发怵，生怕这人再给他讲个几小时道理来“说服”他。 不服不行的那种。 搓了搓手指，重重叹了口气。 白路斜心想，怎么这人就不能像隔壁向导那样安静一点呢。相比起何律，唐凛看上去就没这么烦人。 就算烦人他也打得过。 这样的向导就招人疼多了，破坏起来肯定很有成就感。 或者直接针对那个哨兵。 他们是一起的，肯定不会不管对方，两个一起揍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能这才是他期待的情况。 看骄傲的人崩溃，冷静的人发狂，无私的人胆怯。 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大抵是白路斜总能够很好地掌控自己的情绪的缘故，他对于这种负面的东西并没有什么排斥，甚至多少有点乐在其中。那种行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的危险边缘总能给他带来最大的刺激感。 要是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能让白路斜产生“包容”这种情绪的，大概就是这些了吧。 无论是多么阴暗的想法，卑劣也好龌龊也罢，白路斜都会恩准它们荣登大雅之堂，成为取悦他的闹剧中的一员。 可惜现在没有他发挥的空间，不然一个前歼灭组成员，和能被歼灭组的人接纳的向导，事情一定会很有趣。 何律这人真是不懂欣赏。 想着他心里叹气，遗憾机会可遇不可求，求到了又只能浪费，真是可惜。 却又想起那家伙说的话。 “你要是觉得这不公平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努力，有我陪你的话，你不是一个人，这样的事情也能算我给你分担一半，我们一起加油，好不好？” 简直歪理。白路斜想。 明明算下来还是他吃亏。 怎么好事都让何律占了。 他在离灌木最近的地方坐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见到昨天那样会主动攻击的植物，等了个寂寞，更气闷了。 何律说服了白路斜同意合作，更多是希望对方能够提供一些助力。 一个经验丰富且能力出众的哨兵总是能够轻易做到很多事的。 曾经是歼灭组的范佩阳也许同样优秀，可何律还是更想争取一下白路斜。似乎只要完成这个目的，无论对方究竟能够配合多少、出力多少，都不再在考虑范围内了。 唐凛不在乎，范佩阳不关心，以至于何律没太注意，他们三个人好像已经把折叠区存在的问题解决了大半了，并没有真的那么需要白路斜的存在。 另外两人不提，他竟也没有察觉，宛若默认将白路斜的贡献度与自己的算在一组里了似的，丝毫不觉得作为一个合作对象，白路斜究竟有多么失礼又有多么失职。 在白天他们其实也有大致讨论过这些事情，不过当真正进入规则生效的时期，感触好像才能更明显些。 唐凛意识到，他们在之前的折叠区时，将注意力放在因为触发夜晚出门的规则而出现的水怪上，完全是核心的刻意引导。或许那个时候，核心就在误导他们了，生怕他们真的发现些什么。 结合何律的猜测，若水是干扰项，而现在的折叠区与之前的规则会有所联系，且规则的根本目的是为了混淆视听保护核心的安全，那么，核心究竟会作为什么而存在？ 他一一回想过当时所看到的东西与此刻究竟有什么共同点，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唐凛抬起头，看向厚厚的云。 “……昨天晚上，一直都是阴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