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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作平时,绝对可以砍掉他的脑袋,好在皇后本性虽冷,却不凶残,只是柳眉微蹙,玉手虚挥道:“我也有点累了,散了吧。” 宝玉刚要坐下的身子瞬间僵硬,愣了半秒,他这才乖乖退下去。 皇后金口一开,北静王王妃只能无可奈何答应,李芷儿虽然还未玩够,但另有所想的她不恼反喜,一把抓住宝玉的衣袖。 “小宝子,吃过午膳,你随我回太zigong,咱们下午再继续玩,咯咯……” 敢情李芷儿还未忘记最初的目的,对“太监”的秘密依然无比好奇。 北静王王妃禁不住长叹一声,正要开口解围,不料一向冷漠淡然的皇后突然有了多管闲事的心情。 “小宝子,你陪太子妃玩吧,多玩几日,时候到了,本宫自会派人传唤。” 不待宝玉应答,皇后已经看向北静王王妃,柔声问道:“meimei,你看这样可好?” 皇后此举等于将宝玉赶出她的寝宫,北静王王妃顿时心慌意乱,但在皇后探究的目光凝视下,她不得不假装平静,点头同意道:“既然芷儿喜欢这个小太监,就让他去吧。” “大姑姑、二姑姑,你们真好,咯咯……” 宝玉很苦恼,李芷儿则很快乐,不等午膳时间来到,她已经带着宝玉回到太zigong,而且中途还故意绕了一圈从公主府门前走过。 天意公主气得直跳脚,若不是迎春、天长与地久的用力阻拦,她早已经杀出去与李芷儿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太子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毕竟只是未来的皇帝,位于行宫外城的太zigong相比内城自是差了一截,尤其落入宝玉眼中,他更觉得这儿一片阴柔,没有丝毫王者之气。 “参见太子妃!” “给太子妃请安!” 李芷儿从府门走到后院,一路已有十几批下人跪地请安,弄得宝玉大是郁闷,忍不住低声问道:“太子妃,你怎么不废掉这些规矩?” “唉……” 一向率真的李芷儿却变得多愁善感、闷闷不乐,随手摘下一片树叶甩出去,道:“你以为我不想呀!可是太子这人就是讲究这一套,烦死人了!” “哦!” 宝玉的叹息有同情,更多的则是戏諕流转,他从没有想过原来李芷儿还有这种苦恼。 这时,宝玉曾经见过的两名宫女迎面跑过来,气喘吁吁的禀报道:“太子回……回来了,正四处……找你呢。” “嗯,知道啦。” 李芷儿并无多大喜意,反而追问道:“那两个死太监是不是也回来了?” 宫女瞬间脸色一变,低头怯声道:“他们与太子一起回来,此刻正为太子……捶腿。” “哼!” 李芷儿的冷哼声又响又亮,突然重重一脚踢在花丛中,踢得花叶纷飞仍不解气,还恨声咒骂道:“死太监、死太监……”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见李芷儿竟然如此憎恨太监,宝玉这受宠的“小太监”不由得无比纳闷,不免开始胡思乱想:她如此恨太监,怎么又强要自己陪她玩? 难道她要将自己当作泄愤的对像,用十大酷刑把自己玩残玩死不成? 噫……好可怕,她不会真是变态吧!想到这里,宝玉身子一抖,本已瘦小的身躯更凭空缩小几分。 小宫女也许是年龄甚小,对表面上与自己年岁相若的宝玉十分注意,见他如今情状,聪明地猜到几分,善心大发的娇声道:“主子,您看您将小宝子吓成什么样了,真好玩,嘻嘻……” “小宝子,你别怕,本太子妃不是恨你,只是恨那两个死太监!” 李芷儿从愤怒中恢复清醒,急忙连声保证道:“你放心,你与那两个死太监不同,我怎么会恨你呢?” “好了,走吧,我去见一见太子,看他要说什么。” 李芷儿又重重跺了跺脚,这才极不情愿走向书房。 “小jiejie,这到底怎么回事?吓死我啦。” 宝玉故意放缓脚步,拉着小宫女的小手,轻声询问道:“你们说的太监是谁呀?太子妃怎么会这么恨他们?” 小宫女从来都被喊作小meimei,还是首次被称作小jiejie,此刻自是兴奋无比、谈兴大开,连平日不敢说的“胡言乱语”也冲口而出:“小宝子,我跟你说了,你可别到处乱讲,否则我会受罚。” 未待宝玉答应,小宫女已自行将太zigong人人知道的“秘密”说出来。 原来太子为人不喜争强好胜,更喜欢逗鸟遛狗,与两个贴身太监整日形影不离,甚至夜间也不回到寝宫。 对如此情形,李芷儿尚能勉强忍受,因为京城里不务正业的世家子弟多如过江之鲫,并不稀奇,夫妻俩只是怨怼暗生,表面上还相安无事。 直到有一次李芷儿怒火爆发责罚那两名太监,不料一向软弱的太子竟像疯了般与李芷儿争吵,从此夫妻俩的关系恶化到极点。 这……难道……不会吧!宝玉又开始胡思乱想,想到恶心之处,更是差点吐出来。 “到了,小声一点。” 小宫女压低声音的话语将宝玉失控的心神召回来,并好心提醒道:“你可千万别得罪小金、小银,否则太子妃也保不了你。” “嗯,小jiejie,谢谢你!” 宝玉下意识加快步伐走向门内,他倒要看看这“金银”两人到底是何许人物。 “臣妾见过太子。” 书房花厅中,李芷儿站在卷帘之外,仿佛变了一个人,气度大方,娴静平和,可是落入宝玉眼中,总觉得那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太子睡着了,太子妃请回吧,待太子醒后,小人自会告知。” 尖细的嗓音引起宝玉的注意,他偷偷抬头一 看,不由得在心中大吼一声:我的妈呀,人妖! 房间里,一个小太监傲慢而立,此人描眉画目、颊染腮红,还翘着兰花指。 “小银子,你怎么能这样对太子妃说话?” 卷帘一动,又一个小太监出现,娇滴滴的声调几乎打散宝玉的魂魄。 小金子目光一瞟,夹着屁股向李芷儿行了一礼,补充道:“太子真的刚睡着,太子妃您还是先回吧。” 也许是李芷儿早已习惯这等场面,也许是她已对太子死心,在两名太监的奚落下,她也懒得生气,脸一转,迈步就走。 地阯發布頁 ④∨④∨④∨.с☉Μ 大、小宫女自是亦步亦趋跟出去,心中翻江倒海的宝玉更恨不得飞离此处。 当他走出房门转角之时,刚想呼一口气,不料却被可怕的“流弹”击中。 “嘻嘻……太子,人走了,你起来吧,真好玩。” “嘿嘿……小宝贝儿,做得好!” 一个陌生的阴柔男音,不用猜便知是太子的声音。 “太子,太子妃身边多了一个小太监,长得还不错,要不要小人弄来让您享受享受?” 小银子的话语已不是流弹,完全就是导弹、原子弹。 长长的回廊上,宝玉再也忍受不了,就此一个急冲,俯身栏杆外大口大口吐了起来。 他妈的,太恶心了!去死吧!哇……宝玉一边呕吐,一边狠狠弹出一指。片刻后,惨叫声突然从太子书房传出,肚子痛如刀绞的小银子瞬间昏厥,就此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直到宝玉忘记此事,他才又过上与太子的“恩爱”日子。 李芷儿回到自己院子,再没有玩耍的心情,宝玉来到此处的第一个下午就在郁闷中度过。 傍晚,小银子发病的消息传来,李芷儿这才眉开眼笑恢复活泼本性。 “小宝子,你真是我的福星,今儿才进府就让我遇到好事。走,本太子妃给你好吃的。” 李芷儿的奖赏果然与众不同,宝玉看着眼前大堆零食正在发愁之际,那恶心的声音突然在他耳旁响起。 “喂,那个谁,给我过来。” 宝玉抬头望去,立刻看到小金子浓妆黯抹的脸颊,他的胃部再次翻腾起来。 “望什么望?咱家说的就是你!” 小金子狐假虎威,根本不将李芷儿放在眼里,手指着宝玉,骄横地道:“从今儿起,你就代替小银子服侍太子。” “什么?小宝子可是本太子妃的人,你凭什么在这儿指手划脚!” 李芷儿气得浑身发抖,但上次的教训却让她怒火不能爆发。 “回太子妃,这可是太子的命令,咱家只是传达而已。” 有太子这“爱人”撑腰,小金子对李芷儿这“黄脸婆”一点也不放在眼里,毕竟太子妃再大,又怎能大过未来的皇帝? “你……” 不出所料,心有顾忌的李芷儿泪水在眼眶打转,她本是天之骄女,又贵为太子妃,如今却要受太监的气,说来虽是荒谬绝伦,但事实却是如此。 李芷儿无数次向娘家哭诉,换来的却是要她忍辱负重的要求,还要她用心讨好太子,为家族换来更多利益。 皇后虽然很疼李芷儿,但太子不是她亲生,皇帝又只有这个子嗣,她对此也无能为力。 “啪、啪、啪!” 泪珠即将涌出李芷儿眼眶的刹那,突然响起一连串的耳光声。 宝玉巴掌过处,打得小金子肿如猪头,身子若风车打转。 小金子晕眩一会儿这才明白过来,他被打了,被一个新来的小太监打了。 “反了、反了,你这小杂种,竟敢打咱家。” 大感耻辱的小金子猛然跳起来,尖厉的嗓音足以撕破虚空:“咱家要让太子砍你的……” “啪!” 小金子话音未完,不料宝玉反手又是一记耳光,外加狠狠一脚,将他踢飞。 “来人啊,给我抓住他!” 惨嚎声中,小金子一脸血痕密布,凄厉的吼声让猪头脸显得分外狰狞。 “住手,谁敢?” 关键时刻,李芷儿不假思索站出来,芳心的思绪远比玉容更波澜汹涌。宝玉那一连串耳光令李芷儿芳心大开、情怀震荡,即使用尽全心全神也不能恢复平静,所有的委屈与怨怼都在这耳光声中得到抚慰:天啊,竟然有人为自己打抱不平! 虽然“小宝子”只是一个不是男人的男人,但这不是男人的男人在李芷儿的眼中、心中,可比世间任何男人更男人。 在这一刹那,李芷儿脸上布满泪痕,但不是悲凉的泪水,而是喜极而泣。情丝来得无比突然,李芷儿脑海一荡,深藏心底的情弦人生第一次被拨动了。此时此刻,李芷儿只有一个意念——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小宝子,就是与太子翻脸也在所不惜,与李家背道而驰也义无返顾。哼,事情闹大,最多自己不做这太子妃就是。 “抓住他,太子重重有赏!” 小金子歇斯底里吼叫道,还亮出太子的令牌。 一群护卫微微一愣,随即在小金子威逼的目光下,如狼似虎扑向宝玉。 宝玉在皇家之地玩得不亦乐乎,已经忘记时日。 而今天,对天下人来说是个普通的日子,在贾家却是无比重要的祭祖之日。 就在宝玉上午与皇后、北静王王妃玩牌的时候,贾家两府鼓乐喧天、钟钵齐鸣,幡旗招展中,长长的队伍走出城门。 贾珍走在人群之首,走出宁国府府门的刹那,他眼底闪过一缕得意的阴笑,一切正如他计划那般顺利发展。 祭祖可是世家大族的头等大事,贾家上下不仅主子走了一干二净,就连下人也没剩下几个,而且按规矩, 他们还要在铁槛寺耽搁好几日。 宁国府客院中,身为外人的尤夫人与尤二姐单独留下来。 “啊,终于清净了。” 尤二姐斜躺在热炕上,一边磕着桌炕上的瓜仁,一边伸展着她火辣的娇躯,舒畅无比。 尤二姐如此一说,既是因为耳中不再有整日不断的哀怨鼓乐,也是因为贾珍的离去让她紧绷的心弦得到放松。 “女儿,你昨儿怎么收下贾珍送的钱财?” 一向势利的尤夫人也有战胜虚荣心的时候,很担心地道:“你不会被这些黄金打动了吧?贾珍可不是人,他的东西要不得。” “咯咯……” 尤二姐随意欢笑,瞥了那盘金子一眼,不屑道:“贾珍想用这些勾引姑奶奶,瞎了他的狗眼。娘亲放心,我只是不想让他起疑。” 话语一顿,尤二姐指尖一弹,将瓜子壳弹到摆满金锭的盘子里,语调略带欢欣道:“大姐最近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她已经答应了,这次祭祖回来,就与我们一起返回老家,再不沾染这贾家的人。” “好啊。” 尤夫人为尤氏开心,但笑容却有点尴尬,因为尤二姐与贾家人没有瓜葛,反而是她这母亲与宝玉不清不楚,她又怎能不为之羞愧? 夜色初显,辛苦一天的贾家众人无不长出一口大气,纷纷走向家庙铁槛寺,而以王熙凤为主的一干女眷则住进水月庵。 “大奶奶,叔叔正四处寻你,请你尽快回府一趟,老夫人身子不适,可能是旧疾复发。” 贾芹满面大汗,从铁槛寺找到水月庵,留下那句话语后,他又假装匆忙向别方跑去,根本不给尤氏仔细询问的机会。 “珍大嫂子,你还是别回去,小心有诈。” 稻香村一段时间的相处,王熙凤与尤氏的关系亲近许多,眼见尤氏满脸慌乱,她眉心一皱,下意识伸手拉住尤氏的衣袖。 “凤妹子说得对,如今宝玉不在家中,千万不要听贾珍安排。” 李纨也走过来急声劝说神色焦急的尤氏。 “我母亲确有宿疾,我去去就回。贾珍人在铁槛寺里,你们不用为我担心。” 尤氏感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