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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随我去见一个人。”齐霂翻了个身,将鱼知鸢揽在自己怀中,伸出手拂开贴在她面上被汗湿得碎发,在她晕红的眼尾轻柔地拭去泪珠。餍足后的他,自诩大方得不再计较先前的种种,柔和着眉眼,软着嗓音同鱼知鸢咬耳朵。鱼知鸢偏头躲过他呼出的热气,惫懒泛酸的身子挣了挣,眉头深蹙着,从喉间又淌出一个“滚”字。“呵,白日里还信誓旦旦同我说,若以后有需要得地方,定会全力以赴,现下就要反悔了?”齐霂轻笑,一手抚摸着鱼知鸢的长发,一手曲起指骨在她小巧的鼻梁上蹭了蹭,像逗弄家雀儿似的。鱼知鸢滚了滚喉头,强撑着力气,挥去齐霂的手,沙哑的嗓音掷在齐霂耳畔:“滚,你不配。”她双眸睁着,扫向齐霂的视线透着刺骨得冷意。齐霂也不恼,鱼知鸢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弱质女流。他潮湿的掌心落在鱼知鸢侧脸,薄唇径直含住她的小嘴,吻了吻,又略微抬起自己的下颌,在她鼻梁上轻啄几下:“你乖一些,为夫总不会薄待了你。”58.你有病吗?58.你有病吗?鱼知鸢不想同他掰扯,身体的酸软和黏腻,都教她一分劲都懒得使出,齐霂断断续续在她耳畔说了好些话,黏腻得吻落了不少在她汗湿的酡红小脸上。她只当是个恼人的苍蝇,疲惫令她昏昏沉沉得入了梦。翌日,睡饱了的鱼知鸢,半睁着眸,迷迷糊糊地蹭了蹭面前的一堵rou墙,她小声嘤咛了下,惫懒得身子又不想依着脑子起身。索性抖了抖身上的衾被,蹭着rou墙又想眯一会醒醒神。忽闻正上方一声轻笑,她脑中的一根弦紧绷着,不知所云得抬头,那人瘦削的下颌就刚好同她的额头磕碰在一处。“唔——”“睡醒了?那就起来收拾下,同我去见个人。”那人温热的大掌落在她额头的红印处,掌心传来恰到好处得温热轻柔得磨着她额间的那点痛意。“哦——”鱼知鸢习惯性得颔首应允,鸦睫直颤,眯着眼享受着那人的安抚,她拖长放软了音调,软软糯糯得分外乖巧。齐霂心下甚喜,误以为鱼知鸢总算是掰扯清楚了两个人的关系。用心揉了好一会,轻抚着她头顶的发旋,修长得指骨微微抬起她的下颌,在她睡得绯红的面颊上用指尖轻轻戳弄着玩,惹得她半阖着眸月眉微拢,粉嫩樱唇动了动。他无奈失笑,倾身在她唇角啄吻,抿着她两片唇瓣,舌尖撬开她的唇齿,钻入唇腔勾缠起她的香软小舌,直把人吻得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小脸通红方止住。他低沉着嗓音:“乖,该起了。”鱼知鸢这才回了神,想也没多想一个巴掌糊了过去,齐霂英俊的脸上倏地出现一个掌印,他错愕得招子直愣愣得扫着鱼知鸢。“滚,要去自己去。”鱼知鸢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用了力气将齐霂踢下了床榻,转身裹紧了衾被向里头挪动,把自己装成一个蚕蛹,就着春日松缓偷闲。齐霂翻身上了塌,颇为好脾性得翻转过鱼知鸢的身子,拉扯着她身上的衾被:“莫闹了,该醒了。”他还以为鱼知鸢是睡得不够,才起了小性子。鱼知鸢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翻身下了塌,径直去梳洗打扮自己。齐霂原以为她是想通了,也就不计较她方才使得小性子。披了一件外袍,斜斜倚靠在屏风一旁,看着她描眉傅粉,懒挽得长发简单得插了根簪子,一身藕粉色的齐胸襦裙,像个天真烂漫得小姑娘。他眉角眼梢都噙着笑意,也是,鱼知鸢予他而言不就是个惹人疼爱的小姑娘嘛。见她不过须臾就装点好了自己,齐霂上前从后头拥住鱼知鸢,下颌顶在她肩膀上,柔声道:“少时闻画眉举案的典故,倒也不觉得什么,今次倒是有了些兴致。”齐霂伸出手,拿过眉笔,另一只手板过鱼知鸢的小脸,俯身贴近她的一张娇颜,细细将她的芙蓉面在眼中描摹过。往常他并不在意女子的容颜,视若无睹,今次突觉面前这个小姑娘倒是个顶好的相貌,一笔一画都深得他欢心。鱼知鸢眉头蹙着,偏头躲过男人落下的笔锋,双手拍去男人的桎梏,后退几步,凌冽着眉眼,冷声:“你是不是有病?大清早的没睡醒?装什么装?”说罢不待齐霂回应,几步快走出了内寝,边走边大声唤了丫鬟进来伺候齐霂梳洗。“来人,进来伺候世子梳洗。我去老太太处请个安,你们先替我看顾好世子,莫让他磕着拌着了。”眼见着丫鬟应了声,就要鱼贯而入,齐霂忙收敛了神色,任她逃脱。————鱼知鸢为了躲避齐霂,在老太太这里卖乖,还一道用了午膳。直到老太太要午休时,才依依不舍得打道回府。临走前老太太笑着抿了口茶,打趣道:“可是同我那不成器的孙儿闹了脾气,这才要赖在老身这处不肯走?”鱼知鸢见自己被拆穿,颇有些尴尬得抿了抿唇哂笑:“没有,世子并不顽劣还十分省心。是我想同奶奶多呆一会,陪着奶奶。”省心个屁,他个骗子,渣男,狗东西!鱼知鸢默默地在心中将齐霂问候了数百遍。老太太笑着,大手一挥,将她给赶了出去:“这夫妻间哪有什么隔夜的龌龊,你若气不过打他一顿解解气,奶奶替你兜着呢。”“呵呵,没,没有,奶奶说笑了。我这就走,不扰了奶奶清净。”鱼知鸢落荒而逃。一路上想了诸多对策,譬如视而不见,譬如暴打一顿,再譬如看他犯病……待她回了院子中,倏地发现院中竟然空无一人,喊了好几遍圆圆,也不见圆圆应她。鱼知鸢起疑,忽闻书房传来一阵声响。她想也没想,就径直去了书房,小心翼翼得推开书房的门,探头探脑得在门边向里头察看了一番。蓦地发现房内有两个人在对弈,其中一个是齐霂,另一个背对着她,她不晓得是谁。地上还有一摊水印,水印旁凌乱得散着碎瓷片。那声响约莫就是茶水打翻发出的。“回来了?”齐霂头也不抬对着在门外的鱼知鸢问了声。与他对弈且背对着鱼知鸢的人闻言转了身面对着门。那人披着一身春光,眉眼端方,周身擒着与生俱来的气势,只淡漠得瞥了她一眼